淳宁握着手里的最后一张牌,笑容挑衅地看着秦瑶光。
只要把这张打出去,她就赢了。
“皇姐,您要不起了吧?”
秦瑶光手里只有三张牌,皇太后手中还有四五张,淳宁是地主。
在三人面前,各自摆着好些金瓜子。
秦瑶光的最多,皇太后的比她少一些,淳宁面前只有可怜巴巴的四五个。
淳宁两眼放着光,就等着秦瑶光认输,她就去捡金瓜子。
“哦?”
秦瑶光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纸牌:“大小麒麟。”
淳宁吃惊地瞪大眼睛,又揉了揉眼。
好吧,她没看错,皇姐那两张牌的牌面,果然是大小麒麟。
她整个人如同泄气一般,蔫了。
秦瑶光再打出最后一张牌:“一个三。”
“行吧,您又赢了。”
淳宁肉痛地把她所剩无几的金瓜子给了秦瑶光和皇太后,一人一颗。
“姐,您也太狡诈了,我还以为母后手里还有一张麒麟呢!”
大小麒麟若是分开,就没有了至高无上的威力。
“输家洗牌。”
秦瑶光往后一靠,看着皇太后道:“母后,您瞧瞧淳宁这无赖样。”
皇太后横了她一眼:“哀家瞧着你俩差不多,小时候瞧着还很贞静,怎地越大越闹腾。”
燕长青来不了,秦瑶光就把“升级”改成了“斗地主”。
旁人以为她在禧宁宫里跟皇太后争执冲突,其实三个人关起门来玩扑克,一玩就是一下午。
演戏给所有人看。
这等大事,若是不让淳宁知晓,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干脆就把淳宁也拉进来。
周嬷嬷端着新沏的茶水进来,一一放到三个人面前,禀道:“太后娘娘,凤阳宫的人过来了。”
“唉!”
淳宁大声叹气,拨弄着纸牌:“皇姐又该走了,我的金瓜子啊!”
“技不如人,回去多练。”
秦瑶光说着,拔下头上一支金雀嵌绿宝石步摇,弄乱几缕鬓旁的头发后重新插上,往外走去。
“母后,我去宁国公府一趟,看看外祖父。”
全城都说乐阳长公主因嫉生恨恢复了本性,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利用。
要不是有这个癫狂人设,她还不能上门质问崔永唯私生子的事。
孝道大于天,她是长公主也不行。
皇太后,更不能轻举妄动。
挑在今日,正是接到燕长青的消息,在宁国公府找到了当初老夫人忽然病逝的线索。
“去吧。”
皇太后闭了闭眼,神情萧索。
抛开皇家身份不谈,当年,她的父亲因为一名外室让母亲颜面无光,后来,又一心扶持私生子。
甚至和私生子合谋勾连汝阳王,想要以嫡亲的长女为人质。
谋算不成,就用害死母亲,迫使长女回京,做局半途刺杀,栽赃给谢家,意图以谋杀长公主的罪名将谢家给拉下来。
丝毫没有考虑过父女亲情。
谢家不是好东西,崔家也不是。
有这样一位父亲,皇太后心头的苦楚不比任何人少。
周嬷嬷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扁盒子,交到秦瑶光手上:“跟国公爷说,是太后娘娘还给他的。”
秦瑶光没有多问,让跟着的谷雨拿好,脚步匆匆地离开禧宁宫。
在外人看来,她眉间含怒,发髻松垮。
一只金雀步摇在她行走时“叮铃”一声掉落在地上,她也不管不顾,径直往前走着,整个人看起来,连翻飞的裙角都在诉说着愤怒。
伺候她的侍女急急追着她,后面还有淳宁追出来的身影,大喊了一声:“姐!”
满院子的人跪了一地,别说抬头了,个个都恨不得立刻当场消失。
皇家的事,哪里是他们能听的?
秦瑶光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往外走着,淳宁在原地跺脚,朝着殿内嚷嚷道:“母后,姐姐再怎么不对,您也不该动手呀!”
“您瞧瞧,把姐姐都气走了。”
动手?
跪了满地的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皇太后威严的声音传来:“让她走,走了就别回来。”
凤阳宫那位宫人听着,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乐阳长公主的婚事是先帝所赐,并不像淳宁是招驸马。
淳宁只要豁出去不要名声,就能直接把卢亦给休了。
但乐阳不行。
乐阳只能和离,还必须要获得皇太后或者皇帝的旨意。
眼下,便是皇太后不同意。
燕长青跟卢亦那个纨绔子弟,更是有本质的差别。
两人的婚姻,是皇权和军权的结合,岂能如儿戏一般,说和离、就和离?
禧宁宫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后宫。
有人看戏、有人思量、有人幸灾乐祸。
静妃搁下茶杯,吩咐侍女:“去传个口信,明儿请嫂子进宫一趟。”
“是。”
静妃的嫂子,便是安国公夫人。
安国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