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成功把谷雨从羞赧的情绪中拉出来。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才恢复正常。
主子她的确不缺银子更不缺铺子,但是,一人陪嫁一间,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京里的有钱人多了去,也不见哪一家肯对贴身侍女陪嫁铺子的。
肯在嫁妆里添上一百两压箱银子的,都是数得出来的大手笔。
小门小户里的闺女出嫁,也很难给出一间铺子作为陪嫁。
邓嬷嬷替秦瑶光按压着耳侧的穴位,笑着说:“主子是心疼她们,就怕嫁出去受欺负,手里有银钱,腰板才硬。”
“其实哪能呢?只要主子在,就没人敢欺负从府里嫁出去的姑娘。”
“那不一样。”
秦瑶光表示不赞同:“日子始终是两个人过出来的,我哪里能管得那么多?就像白露她那个爹,我瞧着也只是干着急罢了。”
寒露掩口一笑:“婢子听说,呼延将军去探了监,他还没被放出来呢。”
活该。
几人心里不约而同,都冒出来这个词。
按摩完毕,秦瑶光扶着寒露的手起身,谷雨取过烘笼上烘得干爽暖香的寝衣,她伸出双手,让寒露替她穿好。
心头去掉一件大事,秦瑶光这一觉睡得很好。
半梦半醒间,她隐隐觉得旁边好像有个人。
秦瑶光翻了个身,胳膊随手一搭,搭在一具温热的躯体上。
在她手下,慢慢变得灼热硬挺。
燕长青浑身僵住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就坐在她床边,秦瑶光这么一搭手,柔若无骨的玉手,正好覆盖在他大腿上。
燕长青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他不长不短的生命中,还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身体却渴望着她的触碰,哪怕只是她无意识的行为。
偷来的片刻欢愉,烧空了他的理性。
夜探香闺,未免过于刺激。
最后还是秦瑶光觉得不对劲,迷迷糊糊地醒来。
簇簇如扇的长睫扇了几扇,终于睁开。
看见床边坐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吓得她整个人往后猛地一缩。
“别怕,是我。”燕长青轻声安抚她。
秦瑶光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拥着被子,眼眸慢慢适应了室内的黑暗,能勉强看清他锋锐俊美的五官轮廓。
“你……”
正想质问,猛地记起来,两人之前就约定好,为了骗过所有人,他们要假装不和。
假装不和的前提,就是要减少在人前的见面,私底下商议。
但是,也没说过,私底下商议是这么个私底下呀?!
秦瑶光狐疑地看着他,心道:他这是假公济私吧?一定是吧?
而且,这种感觉,好像很熟悉。
有一道灵光,在秦瑶光脑中一闪而逝,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另一件事给冲淡。
“寒露呢?”
燕长青出现在她床边,但她房里一直是有人值夜的,今天晚上是寒露。
“你不用担心,我用了点药粉,睡着了。”
“那你是从何处进来?”
秦瑶光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她可不想下次睡到大半夜,又被他吓醒。
“呃……后窗。”
“后窗?”
秦瑶光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这个词唤醒了她不算遥远的回忆,让她想到某个晚上的某个客栈,那个神秘出现的男人,也是从后窗离开。
而在那之前,她就在客栈里见过燕长青。
由此可知……
她的眼眸,在黑暗中陡然变得明亮,悠然发问:“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吧?”
分明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燕长青被她看得心虚,不自在的别过头去:“是我。”
“那,你那天是来专门吓我?”
秦瑶光想起那个时候的感觉,暗暗银牙紧咬。
“不不,不是。”
燕长青慌忙分辩,气势在不知不觉间弱了下去。
秦瑶光一挑眉:“那是?”
“那天忽然见到夫人,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燕长青继续解释:“翻进去的时候,我以为房间没人的,只想找点线索。”
“那你吓唬我?”
秦瑶光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继续不依不饶地质问。
燕长青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教他怎么说?
难道要说,他十年未见夫人,一见之下,心里就起了亲近之意吗?
其实,那也是他后来才想明白的事。
他以为的试探,其实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罢了。
本质上,他就是想要靠近她。
“我没有想吓你。”
他弱弱的解释了一句,转守为攻道:“夫人,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会忽然去了泾阳?”
“我后来还查过,咱们府上在泾阳没有什么值得你亲自跑一趟的生意。”
这一回,轮到秦瑶光闭口无言。
算了,翻旧账好像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