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才直觉胸口像是有一只小鹿乱撞。
他是县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强抢民女,游逛青楼都是常态。他自诩阅女无数,却还是在看见倩云的刹那觉得惊艳。
相比起来,曾经见过的那些女子都不过庸脂俗粉。
见他的眼中流露出猥琐的神情,一脚踹开还想动手的跟班儿,“干什么呢!别吓着了美人儿。”
自认为潇洒地上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倩云。
“美人儿,他们不会说话,美人儿别生气。这样,今天这顿就算是我请的了,只要美人儿过来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几个跟班最是清楚周俊才是个什么样的德行,看他这副样子,哪儿还能不明白?
看对方冷着脸,没有动作,道:“还愣着做什么,咱们周少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在这儿甩脸子,还不快过来陪着!”
“咱们周少爷可是县里的大户,只要你跟了他,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有的是福让你享。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周俊才也拦着,由着他们上前去拽倩云。
时鸿雪十分有先见之明地率先捂住了瑶光的眼睛,一边给了几人一个惋惜的眼神。
只见倩云出手飞快,剑未出鞘,只隔着剑鞘狠狠地打在其中一人的腹部,那人疼地弯下身子,紧接着又被倩云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人飞出了好几米,砸碎了一个巨大的花瓶。
她身形一转,红衣翩跹,快的几乎成了一道红色的光影,转瞬之间来到了另一人的身前,一个手刀劈在对方的脖颈,顺势拔出长剑,冰冷的剑刃贴在了周俊才的脖子上。
森寒着眼睛,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几个跟班吓坏了,站在旁边不敢动作,周俊才更是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杀意,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这边动静闹得大,林天许听见动作,戴上了面具走了出来。
他之所以戴上面具,也是怕旁人看他一个孩子被人看轻,便带了面具,刻意修改了声线,制造点神秘感。
他本意也是想将自己的年纪做高些,却没想到竟有人传言说他是侏儒。
但他只在意钱财,旁的倒是也不怎么在意,便由着他们去了。
林天许一出来,就瞧见了人群中熟悉的身影,许久未见,他一时不敢相认,还是瑶光跑到了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腰,甜甜喊了一声“三哥”。
林天许这才确认。
还不等这边兄妹相认,周俊才就已经不耐烦地喊了起来。
“姓林的,你没看见我被人拿剑指着吗,还不快过来帮忙!”
听他这语气,倒像是在同自家下人说话。
瑶光眼神中闪过暗芒,倩云更是直接将剑刃往他脖颈处抵了抵。这柄剑是她用惯了的,不知道喝了多少血,锋利得很。
只是轻轻贴近,便立刻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剑锋流淌而下,红色长剑仿佛饮了血一般,格外红艳。
周俊才登时不敢动作了。
林天许是认识周俊才的,酒楼和周家有生意,若是往常,他自然是不愿意得罪周俊才的,但对方招惹了自家妹妹,他便也懒得与对方虚与委蛇。
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青山县做生意的都知道,“天枢阁”的林老板,是只笑面狐狸,别看他面上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心里不一定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呢。
与他打交道,是要格外小心的。
往往他这般笑的时候,便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林天许浅色的眸子扫过楼内,最后落在周俊才的身上,“周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砸了我一个花瓶,这花瓶可是我费了许多力气弄来的,看到你父亲的份儿上,便只要你赔一百两银子吧,如何?”
那花瓶就是他集市上二十文买来的,不过看着好看才放在显眼的位子。
但周俊才看不出来啊。
不过他看不看得出来,都没打算赔钱。
“你眼瞎啊,没看见本少爷被这群莽夫拿剑指着吗?!”
不来帮忙就算了,竟然还问自己要钱,他来他们酒楼吃饭,那都是给他面子,凭什么还要自己花钱!
林天许眨了眨眼,“这我可没看见,我只看见周公子欲猥亵不成,恼凶成怒,如此算来,该是周公子给人姑娘赔钱才是。”
周俊才就是再傻也听出来对方是要想着这几个刁民了。
咬了咬牙,眼神阴狠地威胁道:“姓林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酒楼可还要靠我爹做生意呢,惹了我,我要你们生意没得做!”
林天许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展颜一笑,便是遮了半张脸,也叫人觉得如沐春风,端的一副好颜色。
“那周公子自去跟你父亲说便是。”
“来人,将周公子和地上那几位请出去。”林天许挥了挥手,便有人上前,架着人往外扔,林天许还不忘提醒,“别忘了叫周公子付钱。”
周家虽与他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却是周家求他合作。
当初酒楼刚开,周家对他这酒楼看不上眼,处处刁难,林天许求了许久也反得了一番凌辱,便转而寻了其他的合作对象。
后来酒楼生意开得好,周家又巴巴儿地凑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