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家?”竹心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乔子舒一脸无奈,“我是问高僧这边受戒和吐蕃有何不同。”
孙大人满脸问号,“那受戒不就是出家吗?”
竹心把孙成吉拉到一边,“特使大人跟高僧谈论佛法,咱们就不要过去添乱了。”
“特使信佛?要不我送点佛珠佛经?”
竹心立刻顺势说道,“大人高明啊!乔夫人信的是藏传佛教,故特使大人刚刚还问二者有何不同呢。”
孙成吉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认同,“京城还有信喇嘛教的?喇嘛不戒色不戒酒肉,一点都不虔诚。信那玩意做什么?”
转念一想,他操心这玩意干什么?“不过我们这边离吐蕃近,喇嘛教的东西也好找。”
“那可太好了,这送礼啊,不需要多贵重,务必要送到人的心坎儿上。”
下午他们回城时,天突然下起了雨。
乔子舒望着天,心情有些低落。
“看来上天也不愿意让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西南。”
竹心眉眼弯弯,依旧伶牙俐齿,强行打断离愁别绪。
“雅州多雨,传说女涡补天时,缺了块五彩石留下了条缝,这条缝恰在雅州上空。一年里雅州超过一半时间都在下雨。你来这几天一直是晴天,上天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乔子舒看着水面上飘荡着雾气,山涧中缓缓回荡着轻纱般的薄雾。他举着的伞渐渐向竹心那边倾斜,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这样的景色如在梦中,如临仙境,若是一辈子走不完该有多好。
可竹心总能把乔子舒拉回现实。
“孙成吉那边已经铺垫完了,我说乔夫人信藏传佛教,他还要给你寻佛珠呢。这法子可比和吐蕃人做买卖直接的多了,风险还小。”
来千佛岩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吧。
“我回去会再排查一遍魏二爷生前结交的人,我隐隐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
“也许相国寺里混进来了番僧。”
“番僧?喇嘛?”竹心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会说汉语懂佛法的光头,谁知道他是和尚还是喇嘛。
“那他过的一定很压抑。”
“压抑?”
“若是做个普通细作,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可一个番僧装大齐僧人,信仰、文化、风俗都不同。就像匈奴‘父妻子继、兄死娶嫂’是习俗,与我们来说却是枉为人伦。你说他过得是不是很压抑?”
竹心带入和亲公主的视角,来共情这个伪装成和尚的番僧。
“不如你跟我一起回京?到时我们一起查相国寺。”
乔子舒停下了脚步,见竹心没说话。乔子舒又道,“那你在这别轻举妄动。等我查到魏二爷的线索,再来雅州找你。到时你、我还有侯爷再一起除此祸端。”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京城那边就靠你了。”
竹心扬着笑脸一如往昔,而乔子舒把他手中的伞塞给竹心,自己快跑几步上了马车。
马车上早已恭候多时的孙大人看着全身湿透的乔子舒。
有些人明明打了伞却还是淋了一身的雨。
何苦呢。
孙成吉揣测着乔子舒的心思。
“特使大人,既然下了雨,不如就留在雅州,明早再出走。”
“不,现在就走。因时间紧迫子舒直接回京就不去成都府了。
“这…西南各州还给大人准备了土产,一点心意,无论如何也要带上。”
乔子舒叹了口气,“世叔,子舒本不该在雅州逗留这么多天。只是…哎,如今只能日夜兼程回京了,请世叔莫怪。”
孙成吉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唉,叔都懂,谁没年轻过?叔把特产寄回京让二郎给你送过去,你看咱们西南这边……”
“世叔,你放心。过两年子舒要是外放,还想来西南听世叔的教导呢。”
这边乔子舒几句话把孙成吉哄得心花怒放,那边竹心打着伞在雨中漫步。
李明说道,“莲儿,咱们上马车吧。”
“我想走走。”
雨下得并不大,还挺适合思考问题的。
和尚?番僧?如果证实了乔子舒的猜想,到底是假和尚找上了魏二爷,还是魏二爷找上了假和尚?
“你喜欢他?”
“不喜欢啊。”竹心随口回答道,她有毛病啊?喜欢和尚还是假和尚?
竹心反应过来,见说话的人是胡贤,刚想损他两句。
不成想李明却说,“不喜欢,那你戴着这手串做什么?”
竹心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串。
“这手串怎么了?”
“红玛瑙在西北是用来定情的。乔大人,是西北哪个州的?”
定什么?
什么情?
“乔大人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胡贤大惊失色,“你还有别的相好?”
“手串是我自己买的。红玛瑙原来是用来定情的,听着就晦气。”
竹心把手串摘了,揣在怀里。
竹心转头问李明,“话这么多,你果子准备的怎么样?这边还有两个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