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弩,射向胡人的战马。 他们只盯住马腿马腹,不停弩射。 胡人的战马多数受伤,嘶鸣着或屈膝跪下,或朝一边倒下去,拓达只得令骑兵后退,再遣步兵上前。 步兵一靠近,雍州军的弩手立即停止弩射,往后退 几步,换手持透甲枪的将士上前,与盾牌手相互配合,从缝隙间挺枪前刺。 同时在后方持镗钯的兵士看准时机,探出镗钯,格挡胡人手中的兵器。 拓达见自己的步兵始终不得寸进,甚至还被齐人的镗钯勾走兵器,被透甲枪穿刺身躯,他再令弩手射箭,但段嵘反应及时,令所有兵士下蹲,长盾重重地抵在地面,严丝合缝,挡住袭来的箭矢。 胡人步兵见他们半蹲着一步步往前,一时间,他们竟有些迟疑,后退一步,再退一步。 “不许退!” 拓达怒声,金刀一挥,便砍下近前一个后退几步的兵士的头颅,胡人兵士们登时不敢再退,奋力往前杀。 可巷中实在不好施展,雍州军只几十人,摆开这样一个阵型,便将路挡得严严实实,胡人几番尝试突破,却始终不得近身机会,反倒损失颇多。 几十人,竟消耗了拓达手底下数百人。 段嵘领着兵士们始终维持阵型,将拓达等人赶出巷口,他们却并不趁势往前拼杀,而是复又退回巷中,继续坚守。 整个城中能用的椽木,巨石,甚至是百姓家中的用物,凡是重物,都被拿来将街道封堵严实。 冲入城中的胡人兵若要往前,便只能走四通八达的巷子,耶律真未料,他突破雍州城门,却被动陷入巷战。 “齐人神乎其技,我们不得寸进啊将军!” 有胡人兵失了方寸。 耶律真眉头紧皱,他目光一扫,所有的巷子几乎都被齐人摆开那般奇怪的阵型,他们时而隐匿,待丹丘勇士们往前冲,他们又忽然从巷尾奔来,令人措手不及。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请您下令!”拓达此时也没了初入城时的那般得意,他被段嵘打退几回,如今又回到耶律真的身边。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耶律真冷哼,大声喊道,“留一路勇士清理路障,只要清理出一条街道便可!其他的人,都随我继续冲杀!” 沈同川怀抱着自己的宝剑,被亲兵护着,站在高楼上,远远地俯视前面的动静,时至如今,他才终于明白,为何倪公子说,即便城破,一街一巷,也是战场。 以此少数人的阵势巷战,竟有消耗多数敌人的奇效。 雍州守军以巷战与丹丘胡人血战一天,消耗了胡人尽万人的兵力,但随着胡人将一条街道上的路障清理干净,他们最终,不得不正面迎战。 “雍州军的将士们!” 秦继勋手持松纹 宝刀列阵在前,“我们已不可再退!在我们的身后,便是我们的百姓!他们之中,亦有诸位的父母妻儿,我们若怯战,便无人保护他们那些老弱妇孺!战,要不畏敌,不畏死!儿郎们,随我杀!” “杀啊!” 魏德昌挥刀大吼。 雍州军爆发出震天的嘶喊声,与迎面而来的丹丘胡人杀作一团。 杨天哲握紧手中的刀一番劈砍,鲜血迸溅在甲胄上,他几乎杀红了眼,而秦继勋则于乱军之中与骑在马背上的耶律真狭路相逢,长枪相抵,两人在马背上奋力缠斗。 数不清的胡人猛扑而来,徐鹤雪骑在霜戈背上,提剑将数名胡人兵斩于马下,他一提缰绳,霜戈便扬蹄往前奔跑。 耶律真的裨将拓达夺来一名弓骑兵的弓弩,对准正在阵中奋力拼杀的孙岩礼,一箭射出,穿透孙岩礼的后背。 “岩礼!” 杨天哲眼睁睁地看着孙岩礼重重地倒下去,大睁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杨天哲目眦欲裂,他大吼一声,横刀砍下面前胡人兵的头颅,朝拓达奔去。 拓达的弓弩对准杨天哲,一箭不中,正欲再射,却觉寒光一闪,马蹄声近,那身着白衣,长巾遮面的年轻人长剑一挥,拓达匆忙后仰,却被一剑刺中腰侧,摔下马去。 杨天哲正好疾奔而来,长刀一扬,拓达匆忙抽刀向上抵挡。 雍州军尚有阵型在前,城中楼阁之上埋伏的兵士们将猛火油倾倒而下,再扔出火把,燃烧出一团浓烟大火,将胡人烧得惨叫不断,一时生惧,连连后退。 “不许退!怯战者,军法处置!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今日,我们必要拿下此城!”耶律真一面应对秦继勋的攻势,一面下达军令。 他声音雄浑,镇定自若,令陷入慌乱的胡人兵士勉强定下心,再度朝雍州军发起猛烈的攻势。 这一战又持续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