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1 / 2)

夫人让闭嘴,那当然只能闭嘴啦。

对面云彼丘还想再挣扎一下,或许多说两句李莲花拗不过就吃了呢,哪想到那位李夫人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李莲花!你要是敢吃这恶心东西,我就跟你和离!”

“娘子莫要说气话!”李莲花登时心慌意乱地拉住娘子的小手轻晃,撒娇一样,委屈得不行,“我不能没有娘子啊,娘子是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娘子不喜欢我做什么我便不做!都听你的!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花生了,绝对不会吃的!”

那端着餐盘左右为难的小弟子转头看了眼面色铁青的云院主,终究还是白江鹑出言解了围。

“这这这、我们事先不知情……不吃!肯定是不能吃的!回头我再让人送些别的补品过来感谢李神医。二位千万别因此伤了和气。”

白江鹑拉扯着站定不动的云彼丘,跟上脸沉沉辨不出喜怒的纪汉佛一同离开,院门外紫色衣角一闪而过。

“来的人不少啊。”李莲花自嘲一笑,却发觉掌中温软自行抽离,还真有点舍不得。

“戏过了。”姑娘眸光清冷,刻意营造的冷然倒是挺唬人。

李莲花点着头,忍不住靠近一步:“你都说要与我和离了,我不得配合你嘛。”

姑娘缓了一个呼吸,似乎终于耐不住性子回过头:“方才若我什么都不说,你会吃那花生粥,对吧?”

“你知道我这人最怕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中了碧茶,百毒不侵,区区过敏,不算什么。”

见他无所谓至此,贺映雪只觉心里头憋着一股火:“说你是菩萨,你真当自己是菩萨了?他们那样对你,你还顾着他们的感受?算了,我管你作甚,今日还不知会来多少人拜访呢,李菩萨自己应对吧!”

李菩萨,啊,李莲花岂能让这“夫妻争吵”的僵局延续下去,想尽办法都得哄啊。

“这么关心我啊,你真的很喜欢李相夷?”

贺映雪睨他一眼:“我重申一遍,是仰慕,而非喜欢。”

“啊……对,当年你立志加入四顾门与李相夷共事嘛,我知道。”

“你知道?”

李莲花便把红绸舞剑一事简单讲了讲,绝非传闻中为博美人一笑,只因年少轻狂,刚与朝廷立下约定,江湖之事皆由四顾门管辖,实在太过兴奋,因而和花魁对弈连输三十六局,身上值钱的东西输了大半还是高兴。这不就诗兴大发扯了红绸写了篇他如今想来不忍回忆的东西么。

过后将红绸系上剑柄,乘着醉意舞剑,引来万人空巷,众人争抢。

繁华落尽后,其实也有那么些,空虚寂寥。

他便是在那个时候,偶然碰见了她。

少女满心喜悦地拉着弟弟和爹爹谈论她仰慕已久的偶像,贺老爷子嗤之以鼻,但好歹亲眼目睹过少侠英姿,还给女儿抢回来小半截红绸,勉强夸了两句好话,说李相夷也有几分他年轻时的风采。

这么多年难以释怀,因他明了她的志向抱负,可四顾门却给了她与立派初衷完全相悖的答案……

“所以说,咱们并不是没见过。”至少,他记得。

“怪不得当时我爹总觉得暗处有人,我还以为他老了疑神疑鬼呢。”

大约察觉自己的视线过于黏腻,李莲花微微合眼暂避,隔了几息又情不自禁地投向她。昨晚说开以后,愈发情难自制,他知道不对,知道没有结果,那又如何。

他想是不是该提议出去走走,去吃个早饭?在外面就能牵她的手了。

“你现如今仍然留着那红绸,扯的哪一段,提的什么字啊?这么宝贝?”

“常年不离身并非想留恋什么,我怕我会忘记,忘记追逐他的原因。”贺映雪一字一顿说完,淡漠地扬唇,“况且这也证明不了任何,就算是喜欢,也是喜欢李相夷,不是你李莲花。”

她倒是懂得怎么令他哑口无言,无可奈何,说到底那些不该滋生的情意都是他的妄念,纵使他别扭到自己吃自己的醋,也不得不承认,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

乔婉娩心绪难平,犹豫许久终是一鼓作气踏入小院,远远便听到两人斗嘴。

“刚才就是在这里的,一定是你使诈!”

“可别诬陷好人啊,我就在你面前还能搞什么小动作,愿赌服输……”

贺映雪狠狠咬了口素包。

属实是左等右等不见下一位“客人”,李莲花去厨房拿了点早饭,但姑娘不肯吃啊,就用几颗红豆,三两只小茶杯,猜位置论输赢。他为了哄姑娘吃东西可谓是伤透了脑筋啊。

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心潮荡漾一时失神,一粒红豆从指缝间掉下来,被逮到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一直赢!”姑娘气得抬手想来打他,对他来说定是不痛不痒,她愿意跟他闹脾气,也意味着他对她是不同的。可这巴掌终究是没落下来,贺映雪朝门口扬了扬下巴,“你的客人来了。”

李莲花回身,对那道粉衣身影礼貌点头:“乔姑娘。”

乔婉娩抬步进屋,将手里攥出几道褶痕的信封递过去:“昨日李先生托我查的事情已有眉目,十年前我们放狮魂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