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1 / 2)

另一边,方多病挤开面色黑如锅底的肖紫衿,神采飞扬地同乔婉娩搭话,被女子柔柔指出称呼不对,笑嘻嘻地撒个娇,再添上“姐姐”二字。

“姐姐我跟你说,我已经破了两个案子,再有一个就能正式成为刑探了!我还交了个朋友呢,等我介绍给你认识……哎,这老狐狸,怎么又跑了!”

方多病想着晚些再去找李莲花,现下没什么比阿娩姐姐更重要,谁料自家小姨的呼喊犹如晴天霹雳般响起,少年只来得及丢下一句“姐姐下回见”,火速开溜。

等来到莲花楼,大门敞开的小楼内却只有李莲花一人。

“怎么就你在啊,贺姑娘呢?”方多病大步流星地走近,见他满脸“落寞”,忍不住揶揄:“又吵架了?”

李莲花乜了眼,懒得理会,又听到少年思维跳跃地问起他在烧什么东西,淡声应了句:“不重要。”

“不重要?你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有事跟我说啊,本少爷罩着你!”

少年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大概不说点狠话也不会歇了赖在莲花楼缠上他的心思。李莲花屈指敲敲额头,暗暗警告自己不准再想某个姑娘,拉回神思应付小少爷。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人在江湖走,都得靠朋友!”方多病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李莲花走到哪跟到哪,随他一道在桌边坐下。

李莲花姿态随意地取了根香伸进炭炉中点燃:“我不入江湖,也不交朋友。况且,阿云对你态度如何你也看得出来,我总得考虑她的感受。”

方多病默了默,斟酌着道:“我理解,可是身在江湖,哪怕只是寻常百姓,也要和外人交流吧。贺姑娘虽是你的妻子,可你难道能时刻护她安危吗,上回风火堂那事,若非我及时出手,还不晓得会怎么样呢!”

“我娘子我自会护好,就不劳方少侠费心了。”李莲花头也未抬,他将先前炖好小火保温的四神汤分出一碗,握着勺柄的手却不易察觉地一滞,他炖这汤的初衷是什么?想以此去哄哄姑娘吗,可她根本都尝不出味道啊。

愣神间,方多病毫不客气地把那碗汤端到自己面前。

“说是给你的吗?”

“……嗯?今天的山楂味道还不错诶!酸甜可口,你厨艺进步很大嘛!”

这话李莲花倒爱听,态度稍好些,少年便又开始纠缠着要和他一起闯荡江湖,说了两句李相夷吧,还不高兴了。

待安神香起效,李莲花终是歇了口气。

“……做人别太认真了,傻小子。”

把傻小子丢……啊,安置好之后,李莲花进屋,发现贺云不知何时下了楼,掐灭了烟雾缭绕的安神香。

经历了先前的事,两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起因是离开玉城前碰上方家小姨何晓凤,彼时李莲花被某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搅得脑中一团乱,虽也知晓自己顶着人家夫君的名头不该收何晓凤的凤凰信烟,但仍然接下……转手递给贺云也是合乎情理的做法吧!

不过姑娘好像生气了……

应当不是他误解,何晓凤走后,贺云便把信烟塞到李莲花怀里,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毕竟“夫妻”是假,对应如今的情况,各自的反应就不大对劲了。

“你饿不饿,我炖了汤,先垫垫肚子。”李莲花干巴巴地开口。

给了台阶哪有不要的道理,姑娘顺势坐下,讷讷接话:“好啊,是有些饿了。”其实并没有,似乎连之前那点疼都不复存在。

对坐无言干掉小半锅四神汤,气氛总算没那么僵持了,贺云随口问道:“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先回趟云隐山吧。”李莲花收拾好碗筷,关好四面敞开的窗子,坐到前头准备拉动缰绳,“之后……笛飞声未死,我想他应该会去寻丹药疗伤,得想办法找到他。”

姑娘照旧坐在他身侧,闻言不置可否:“你终于积极行动起来了。”

李莲花一时语塞:“……从前那不是没有头绪嘛,若我早知笛飞声在玉城,哪里还需找其他金鸳盟余孽的下落。”

“也是。可依笛飞声的性子,他好端端地抢你师兄的遗骨作何?逼你与他一决高下吗?你俩当年的约定是门派之间五年和平,这跟你与他比武又不冲突。”贺云平静道来,“我早就想问了,你不觉得这事儿很奇怪吗?”

他沉默良久,只觉胸中涩然,阴霾笼罩:“阿云,我不愿自欺欺人,却总抱有一丝侥幸,但愿事实真相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残忍……”

“真相总会被揭开的。”她轻声道。

无论残忍与否,无论他愿不愿意相信。

……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或许真是上天注定吧,数日后在朴锄镇,居然又碰上了方多病,而方刑探恰巧也是为了朴锄山七盗陈尸案来的。

李莲花打发走试图让他请吃饭的小少爷,结果不约而同来到了卫庄门口,谁说不是师徒之间的默契呢。

天空不复方才晴朗,阴雨绵绵,贺云将伞撑过李莲花头顶,他会意接过,两人“亲亲昵昵”的模样令孤家寡人方多病很是眼热,撇了撇嘴快步上前绕过他俩。

卫庄门前有看守拦路,入门做生意,需交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