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就连平时软趴趴的喝声今天也是中气十足,差点掀翻了院子上的瓦片。
“研究所一直没有出什么岔子。”
伍老大端上了茶,还是那个枇杷罐子。
“那些不识好歹的馆长联合起来找协会的麻烦,也多次提到你。”
“说是万会长就是仗着背后有人,以前是师傅护她周全,现在又是你。”
伍老大说着,给齐青崖添上了热水。
“说你...”
齐青崖双手接过茶,放在桌子上晾着,然后伸手拿来了桌子上的茶叶罐子。
用拇指摩挲着已经掉色的“太久保”三个字。
“总不可能是什么好话,师兄你但说无妨。”
“说你得罪了大人物,逃到海上不知所踪,恐怕早已经葬身鱼腹了。”
听到伍老大的话,齐青崖眼底里面闪过了一丝寒意。
他从大沽口到双屿湾的事情谁也没说过。
北洋水师早早的便将这件事情主动隐瞒,知道他朝着海上方向逃离的恐怕只有少数几个人。
齐青崖想起了林晚眠当时给他说的话,一个名字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三河岛清修会。”
原来这帮人是背后有人撑腰,难怪如此嚣张。
不过这个三河岛清修会向来行事隐秘,齐青崖只知道方直孺是其核心成员,其他人的身份却是一点没泄露出来。
看来得想个办法打听打听。
不过在这之前,修枝剪叶的顺手活得做了。
“师兄,有纸有笔吗?”
齐青崖喝了一口热茶。
伍老大有些疑惑着的看着他。
“有,干什么?”
“帮我拟一份这些人的名单。”
“我挨个拜访。”
伍老大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于是乎替那些人叹了一口气。
然后一副我明白你要干什么的表情,照着齐青崖要求的认真写了起来。
一个人也没落下。
把这张交到齐青崖手上的时候,伍老大说了一句。
“今天时间还早,想来你‘拜访’完他们,也花不了多久,下午回来一起吃饭。”
“好。”
“这个时令螃蟹最肥,师父当年也喜欢尝个鲜味儿。”
伍老大说起来,脸上带着笑。
“不过今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原本不值钱的螃蟹竟然成了稀罕货。”
“钳子抓不住也就算了,网子捞起来全是破洞,东浮桥菜市场卖的螃蟹一天比一天贵,就这他们还说只能赚个补网子的钱。”
“不过还好,我托熟人买了一兜子,下午蒸着吃了。”
......
齐青崖从研究所出来之后,便招呼了黄包车直奔老城。
他今天早上一旦在研究所里露了面,那三河岛清修会必定就会重新得知他的行踪。
这个诞生于北洋水师里的门阀组织,在津门的掌控力远比想象的要深。
当时方直孺压根就没想到,齐青崖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主动闯进停满了军舰的大沽口,将其斩于船上。
甚至完全就没把当时只有二阶心炁的齐青崖放在眼里。
所以他根本没来得及去动,借助清修会力量的念头。
但他一死,方家便重视了起来。
只不过一物降一物。
任凭你三河岛清修会在津门如何只手遮天,只要来自北平的督察还未离开,那便如同见到猫的耗子似的,不敢见光。
所以齐青崖并不操心他们会撕破脸皮。
毕竟为了一个从海河里钻出来的泥腿子去冒风险,实在有些不值当。
既然对方畏手畏脚,那齐青崖便打定了见到一根毛就拔一根毛的想法。
然后再顺藤摸瓜,总要捅出个惊天大窟窿来。
我一个光脚的,怕什么?
就在思考之间,已然是到了地方。
齐青崖付过车费之后,站定在国术协会的门前。
左右两侧熟悉的牌匾被人摘了,在墙上留下了两个没有经过风吹日晒的白印子,没人打理的砖缝里冒出来几根枯草。
原本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也像是被抛弃了的旧事物一样,似乎蒙上了一层肉眼看不见的灰尘。
没有了政府的补贴,国术协会里的办事人员自然不会为爱发电,继续待在这儿。
只不过这栋大楼的租金还未到期,所以才没有被收回。
只有没上锁的大门,代表着里面还有人。
齐青崖推门而入。
上一次来到协会,还是他和孟子山约战擂台的时候。
天甲子壹号擂台就在他的右手边,孟子山引爆内甲燃仓的痕迹早已经被清理干净。
那是齐青崖使用炁械的第一战,内甲爆炸的碎片把他的背部割的血肉模糊。
但相较于身体的疼痛,齐青崖记忆更深的是烟雾中朝着自己跑过来的万沐春。
那个性格执拗,做事一根死脑筋,认准的事绝对不会改变心意的女人。
拾阶而上,大楼空荡。
齐青崖并不知道万沐春具体在哪个办公室,但也不用一间一间的找过去,毕竟几乎所有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