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
户部侍郎楼覃等也跪地领旨,这楼覃是颜希哲的副手,然而在颜希哲落马的时候,他却没有被波及,人品能力绝对一流。
楼覃叩首领旨之后,心中渐渐升起一个预感,这次的开封之行,恐怕要死很多人。
这个时候还未到雨季,黄河就决堤了,且黄河的河堤年年加固,怎么会如此轻易被冲毁了?
朱皇帝何等人物?眼里岂能容得下沙子,灾要赈,人也要查。
故朱元璋派遣赈灾的人,是他最信任的儿子朱标,协助的官员除了楼覃一个户部的官员外,其他的都是三法司的干将,这么一行人去河南开封,看架势不像是赈灾的,倒像是去查案的。
韩国公李善长露出玩味之色,不过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自从元旦夜朱元璋那场宴会之后,李善长便越发低调,极少表露政见。
胡惟庸则有些惋惜,这么好的机会竟无法推举心腹上去,颜希哲被他舍弃之后,胡惟庸就少了一颗棋子,故而他想着提拔心腹,可惜朱元璋没给他机会。
下朝后,朱元璋直接回了武英殿,然后吩咐云奇将杨帆叫来。
这些日子,杨帆过得很是平静,那封抨击朱元璋纵容吴祯的奏疏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他老老实实在应天过了一个年,还去毛骧和王图家中喝了两顿酒。
“臣杨帆,参见陛下!”
大殿内,杨帆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朱元璋挥了挥手,然后将那封来自开封的奏疏递给杨帆。
“看看吧,开封那边来的。”
黄河决堤这么大的事,杨帆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双手接过奏疏,仔细阅读。
这上面的记载比外面流传的消息更详细,也更加的残酷。
洪水过后,百姓流离失所,疾病开始蔓延,那些死去的牲畜尸体腐烂,随时都有引起瘟疫的风险。
且由于受灾的百姓数量太多,开封城本身也受灾,在安置过程中百姓与官府多次冲突,开封当地的官民矛盾,已经相当尖锐。
将这奏疏看完,杨帆当即道:“陛下是想要让臣随着赈灾的大臣一起,前往开封?”
朱元璋微微颔首,说道:“你和太子一起过去,保护太子的安全,帮着他赈灾,还有,查出这背后的真相!”
杨帆微微一怔,道:“陛下是怀疑,这黄河决堤来得蹊跷?谁这么大胆子?”
黄河决堤可不是开玩笑的,造成如此损失真查出来,朱皇帝不把那幕后黑手剥皮抽筋?
“现在又不是雨季,而且黄河上游也没下过暴雨,再加上黄河河道年年加固,尤其是开封一带,咱不相信这里面没有隐情!”朱元璋的话语很冷,但其中蕴含的杀气令人震动。
杨帆心中一动,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
这黄河决堤的案子若是有人暗中操控,那人肯定是手眼通天之辈,这不就是作死的好机会?
“请陛下放心,若不能查明真相,臣愿提头来见!”
闻言,朱元璋糟糕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就是喜欢杨帆这股子一往无前的冲劲,随即,他又叮嘱道:“去了那边一切小心,还有,对任何敢克扣百姓赈灾银两,欺压百姓的人,无须手软。”
杨帆何尝不恨盘剥百姓的贪官?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欺凌百姓的败类。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