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天气转凉,全琮继续看着关于辰罗诸国的竹简,前方已是传来了几份捷报,
“报,大司马,我军已攻下平郭!”这是午饭后快马送回的,
到了傍晚时分又有亲卫进帐禀报道:“大司马,我军前锋已拿下房县、安市、文县三地,最快预计明日午后便能进逼襄平城下!”
全琮看完战报欣然道:“将士们真是神勇,本将要为他们向陛下请功!”
傍晚时分,前方的硝烟早已暂时散去,分散攻打四处城池吴军将士已在打扫战场,在夕阳下松一口气,庆幸他们自己还活着,
全琮高兴之余又继续拿起桌案上的竹简看了起来,看到鸡林国的起源之事,全琮感慨道:“这辰罗诸国是处处在模仿我中原啊!”
毕竟在中原从远古到现在每一位开国君主都是会让人加些神异之事在自己身上,来巩固王朝的合法性的…………
儒理登基,多年以后,在他弥留之际,才透露这次“咬饼决赛”果然有历史渊源。《脱解本纪》记载:
儒理将死,曰:“先王顾命曰:‘吾死后,无论子、婿,以年长且贤者,继位。’是以寡人先立。今也宜传其位焉。”
原来先王也就是南解次次雄遗嘱明明说的年长且贤能的人继位,也就是年齿长而非齿多智高的人即位。
所以,儒理可能其实比脱解年少,脱解多半是耍了伎俩输给内弟,儒理应该心知肚明。
无论如何,事实是南解的儿子儒理和女婿脱解先后即位。
但是如何解释《儒理本纪》所记儒理临终话语又有不同?
王不?,谓臣寮曰:“脱解身联国戚,位处辅臣,屡着功名。朕之二子,其才不及远矣。吾死之后,俾即大位,以无忘我遗训。”
这里儒理说脱解是国戚、辅臣、功臣,并且才能远胜王子,因此儒理遗言传位脱解,这段史料强调的是儒理,而非南解,直接将君位传给脱解。
至此,屋子里的大象是不是越来越真切了?脱解被塑造成无所不在,众望所归,从一出场就是贤者形象,即将变成第四代国君。
脱解在一个叫做多婆那国的地方出生,这里在倭国东北一千里。
从前,国王娶了女国的王女为妻,怀孕七年,生下一枚大卵。
国王认为人生卵不祥,应该抛弃。王后不忍心,用丝帛包裹好这枚卵和一些宝物,盛放在椟中,让它从海上漂走。
木椟先是漂到金官国海边,人们非常奇怪,不敢触碰。此金官即后来夹在新罗、百济两大强国间的加耶诸国之一,可见其人民缺乏慧眼。
又漂到辰韩的阿珍浦口,时在赫居世三十九年。
辰韩海滨,有一位老母用绳子将木椟拉到岸上,她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有一小儿。
老母带回家抚养,孩子长大,“身长九尺,风神秀朗,智识过人”。因为这孩子不知姓氏,据说最初宝椟来时,有一鹊飞鸣相随,遂略去鹊字偏旁,以昔为氏,又是解椟而出,就唤作脱解。
要讲故事情节丰满热闹,那还是要属稗官野史。
脱解具体从何而来,如何而来?其间有何曲折离奇?正史显然满足不了凡夫俗人的好奇心,高僧却善于抓住听众的心,
驾洛国的海中有一艘船前来靠岸停泊。
船首先就比一个小小的木椟要豪阔许多。
驾洛国,也就是加耶国,国王首露与臣民鼓噪而迎,将欲留之。这种设定,更显得船上人物的高贵。
然而,高贵就会高冷,船从驾洛国飞走了,一直飞到鸡林东面的阿珍浦。
阿珍浦有一老妪,名叫阿珍义先,乃是赫居王之海尺之母。人设更超过史书,不是一般的村妇了。
饶是如此,阿珍义先看到飞来之船,也是充满疑窦:“此海中原本没有岩石,为何鹊集而鸣?”于是出来一探究竟,发现鹊集于一船上,船中有一樻子,连尺寸都精确知道了,长二十尺,广十三尺。
阿珍义先把船拖曳到一座树林下,不知这是凶是吉,因而向天祷告祈福。
铺垫够足,悬念迭起。打开樻子看看是什么吧。她迫不及待地而又忐忑不安地打开,里面竟然“有端正男子,并七宝奴婢满载其中”。
这些高配不是神仙是什么?阿珍义先供养了七日,男子才悠悠自述来历:“我本龙城国人。我国尝有二十八龙王,从人胎而生,自五岁六岁继登王位……时我父王含达婆娉积女国王女为妃,久无子胤,祷祀求息,七年后产一大卵。……”
一然煞有介事地解释说,龙城国在倭国东北一千里。龙王之子已然超乎寻常,更加上为卵生(这里虽说是七年后生卵,其实可理解为怀孕七年),更是神乎其神。
国王的一番吉凶说辞之后,不是让王后自己抛弃,而是命人打造樻子,又是七宝,又是奴婢,装了一船,不止如此,在浮海时还发送祝福:“任到有缘之地,立国成家。”
并派出赤龙护船。国王的这句话比较重要,讲述者借他之口阐明建政之意。国王的行为哪里是放逐?倒像是精心护送。
关于脱解身世的追溯,显然正史强调君王的孝行、学问、智慧,大体是儒家的标准,野史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