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俊良红着眼眶,“俊良遵命。”
“回你自己的院里去吧。”
皇帝开始赶人。
“是。”
混乱不堪的闹剧终于结束。
许颖微不动声色观察着身侧付丰泽的情绪变化。
思忖片刻,她还是决定给颗糖。
“驸马,俊良行刑时,你暗中交代下,让宫人注意分寸。”
“若他们不允,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事后我自己去同陛下说清。”
付丰泽眸色发生细微的变化。
“夫人还是心疼俊良的。”
许颖微垂下眼睫,说着违心话。
“那是自然,他是你我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公主府的。”
她要让这对父子仍抱有希望。
有希望,才不会狗急跳墙,背水一战。
“夫人,歹人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许颖微眸光微转,意识到这是付丰泽的试探。
她盈盈一笑,“还能有什么看法?”
“陛下不是已经查明真相,还发落了相关人等吗?此事便到此为止。”
付丰泽微微松了口气。
“俊良错就错在没有管教好下人,夫人你知道的,他向来纯善,对待下人也温和有礼……”
“夫君不必解释这样多。”
许颖微淡淡打断。
“他对下人好,我看得出来,否则季生也不可能愿意为他豁出性命。”
“但任何事总要有个分寸,对下人太好,主仆就会失衡。”
许颖微轻叹一声。
“让他亲眼看着季生行刑,虽然残忍,但也不全是坏处,应当能让他有所警醒。”
她扭头同付丰泽对视,语重心长。
“将来俊良是要同你一样,混迹官场的,如今多经历些,未来受挫便不易被打倒。”
付丰泽见许颖微一副为儿子殚精竭虑的焦心模样,心底的警钟彻底回归宁静。
“夫人放心,他一定能够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宫人跟着俊良走了,我不放心,你也赶紧跟过去瞧瞧吧。”
付丰泽心弦一紧,忙转身跟上。
这是戒尺,可别把手给打废,以后提不动笔了。
付丰泽离开后,陆陆续续有贵妇前来安慰许颖微。
“小郡主的百日宴上发生这样的变故,着实叫人始料未及,幸而小郡主无碍。”
“是啊,幸亏是虚惊一场,受辱的不是小郡主。”
许颖微这才想起付如莲来,眼底有抹冷酷一闪而过。
不就是装无辜扮可怜么?
“只是可惜了如莲……如莲在本宫院里受了这样的屈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文莹交代。”
贵妇们欲言又止。
“殿下您也不必自责,这种事谁都不愿发生的。”
“是啊,况且陛下已狠狠惩治了歹人,也算是为付如莲出气了。”
许颖微低头,擦了擦压根不存在的泪珠。
“诸位有所不知,这如莲,其实是本宫的义女。”
“虽庆幸如烟没有遭罪,可如莲受屈,也是叫本宫格外无措。”
众贵妇闻言,皆大惊失色。
付如莲居然是长公主的义女?怎么先前从未听闻过?
一旁孙音晓的反应更是激烈,她瞪大双眼,眼睛不错地盯着许颖微。
颖微收付如莲为义女?
为什么?
受人胁迫了吗?
孙音晓脑子里蹦出几百个疑虑。
“颖微,你为何收付如莲为义女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
许颖微长叹一声,满眼哀愁。
“诸位是不知晓我的难处。”
“付文莹以死相逼,恳求我收如莲为义女,我实在没法拒绝。”
许颖微睫翼轻/颤,往日清透的眸子里覆上了一层郁色。
贵妇们见状,皆为之愤慨。
“她是驸马的妹妹,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寻短见。”
她没撒谎,当初付文莹三句不离自己身子羸弱,将死之身,要将付如莲托付给她。
这不就是以死相逼么?
孙音晓满脸恨铁不成钢。
“她以死相逼,你就答应了呀?”
“她这般平行恶劣的人,怎么可能真舍得去死?她就是知道你心软,刻意要挟的。”
其余夫人不约而同点头,认可孙音晓的想法。
许颖微摇头轻叹。
“驸马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只要我点头应下,许多的麻烦便能迎刃而解,何乐不为?”
短短一句话,道出无尽的委屈。
贵妇们脸上皆是愤愤不平,这对无耻兄妹,竟联合起来欺负长公主。
兄妹俩,一个装聋作哑,一个蹬鼻子上脸,真是过分!
“都说婆媳矛盾是亘古难题,姑嫂之间又何尝不是呢?”
许颖微简单将付文莹一而再再而三纠缠,强迫她收付如莲为义女的事复述一遍,其中还解释了她惹下重祸的细节。
贵妇们听得瞠目结舌。
“世上竟有这般无耻的女子!”
“她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