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地说道,“虽然作为她的造物而言是各种意义上的无能,但当作番犬来用的话,倒还算合格。”
“乌尔宁加尔阁下。”格蕾平静地回答,“对于您的指责,我没有任何想要反驳的意思。我和您同样痛恨如此无能的自己——但这份自我憎恶,是出于对猊下的尊敬与爱,我对您是没有半点愧疚的。”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从乌尔宁加尔身上掠过:“另外,您口中所谓'前夫的孩子',曾在猊下腹中孕育了整整十个月才诞生,是米斯里尔家名正言顺的次子,'阿格规文'这个名字也是由猊下亲自决定的……至少比某些人,亲近了九个指甲盖的关系。”
乌尔宁加尔的手指抽动了起来,因为过分用力而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你这家伙……”
“等等——都给我停下!再这么下去,天亮了都不会有结果的。”藤丸立香强行介入两人之间,在胸口比了一个巨大的叉字。
这几天里,他一直在想办法平息这两人明里暗里的斗争,简直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也是托这两人的福,原本两天的行程被拖拉到了三天。
虽然藤丸立香知道英灵之间有高低不同的兼容性,但也没见过能这样互相拖后腿的……
唉,他开始明白为什么猊下总让他们错开工作了。
“折中一下怎么样?乌尔宁加尔按照自己的脾气在堡垒里大闹一通,吸引敌人的注意力,顺便寻找猊下的下落,然后我们悄悄潜入地牢营救静谧小姐,这样的安排大家都能接受吗?”
“很不错的战术安排。”格蕾赞赏地点了点头,“在下没有什么意见。”
乌尔宁加尔则用一声冷哼作为回答,但终究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不错啊,迦勒底的御主。”百貌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已经初步掌握控制恶兽幼崽的方法了,再接再厉。”
“我才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再接再厉。”藤丸立香捂住脸,发出了和罗曼类似的哀吟,“快点回来吧,猊下,我现在好想回高中好好学习数学……”
×××
因为冗长的噩梦,阿格规文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的到来——甚至恰恰相反,他是被一名肃正骑士从床上叫醒的。
这名骑士的咽喉处有一道深刻的刀伤,几乎把他的脖子砍断了一半。每说一句话,他的伤口就因为食道里流窜的气流而外翻,和他的嘴唇同步翕张,像是脖子上又长了第二张嘴,还伴随着几滴溅到脸上的鲜血… …
由于这充满震撼力的景象,令他醒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怀疑眼前的一切其实是刚才那个噩梦的后续。
“阿格规文阁下。”因为喉咙上的缺口,对方说话时伴随着嘶嘶的漏气声,“有敌袭。”
话音刚落,这名骑士便脖子一歪,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但不是普通人死亡时的那种样子,更像是一个发条不再旋转的锡兵玩具,因为不会感觉到疼痛,他们停止运作后,脸上仍有着生前那种严肃的表情。
阿格规文看着他,越发怀疑自己仍沉浸在噩梦中,只是梦里的场景变得更加荒诞了。
但接踵而至的震动将他拖回了现实——是英灵,而且就在这堡垒里。
阿格规文循着声音寻找着躁动的源点,最后在堡垒的中庭里找到了入侵的英灵。
当他赶到时,对方正坐在一根孤零零的石柱上……而那已经是整个庭院里少数还保留完好的建筑物了,剩余的部分只能算是一片废墟。
当他一只脚踩在草坪上时,脚底的土地传来了温热、潮湿的触感,沙化的泥土蚕食了死者的鲜血,但那种令人不适的腥气依然在空气中弥漫。
“真是姗姗来迟啊。”入侵者是一个身姿纤细的少年人——不过对于英灵而言,外在的年纪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只代表着英灵本身的精神状态,“这就是所谓'所有孩子中最聪明的那个'吗?和这高大的身材相反,是个走起路来慢吞吞的短腿呢。”
阿格规文隐约觉得,对方似乎并不急着发动进攻……无论这名少年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对方已经改变了想法,好像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嘲弄他更重要的事了。
他低声道:“阁下究竟是谁?”
少年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活动了一下右手,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暗红色的长剑,“放心,在你回英灵座之前,也许会有幸听闻王的名字……这就是本王赏给一个聪明孩子的仁慈。”
阿格规文细细端详着他,从对方古老的服装风格和武器制式,到带有明显神性气息的灵基,忽然有了一种福至心灵的感悟:“原来如此……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你,乌鲁克王乌尔宁加尔。”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常态:“看来和一般人相比,你确实有点脑子。”
“我知道阁下的原因,和阁下在意我的原因一样。”阿格规文郑重地说道,“然而,仅仅因为嫉妒就把时间浪费在了寻衅敌人上,甚至快要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您多少也该为自己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