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衣的预产期在下周,却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黑猫惊动,竟当场就要生了!
晓和甚尔匆忙赶到医院,在产房外找到了介人。
“怎么这么快?”晓看了眼产房,门上的指示灯已经亮起,代表里面正在被使用,“羊水破了?”
“是。”介人就坐在产房外的椅凳上,面色看上去还算镇定,他低垂着头,双手手指交错自然地搭在大腿之间,似乎对如今的情况尽在把握,并不担心。
但他身上穿着的西服,胸前没有打领带,衣领也翘了起来,顶头的几个扣子也扣得歪歪斜斜,似乎是刚打算出门就遇到了紧急情况,仿佛暴风雨后的花园,狼狈不已。
直到现在,他都没想起来打理。
“你别紧张。”晓安慰道,“一定会没事的。”
介人点头,并不多言。
不一会儿,管家走了过来,他刚刚已经安排好了各项事宜,包括协调最好的医疗资源和产科医生,推延介人之后的工作日程,通知早就确定好的产后调理师做好准备……
接下来,他们能做的就只剩下静静地等待了。
管家弯腰悄声提醒介人整理衣着,被他不耐烦地摆手挥开。
晓拉着甚尔坐在了对面的椅凳上。
这里是京都最好的妇产科医院,有非常完备的贵宾定制服务流程,如今这一片区域都已经为了花宫家当家夫人的生产清空了场地,周围除了在场四人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往后,越漫长。
“还没好吗?”甚尔无所谓气氛的压抑,他见晓一脸紧张,干脆开口打破沉寂的空气,“生个孩子要这么久?”
“已经很快了。”随着时间流逝,晓的乐观也在被一点点消磨,她频频抬头朝产房看去,两手不自觉地摩挲,指尖逐渐发凉。
就是因为太快了,所以才让人不安。
正因为她也是医生,所以她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不寻常。
一般到达预产期的孕妇,在生产当天会首先经历六到十二个小时的第一产程,这个过程会持续一定频率的宫缩,孕妇的宫口会缓慢扩张,胎头也会渐渐往下降,到最后羊水破裂,才会正式进入分娩,通常产妇也是会在这个时候才会被推入产房。
可结衣根本没有这个过程,就已经直接被推入了手术室,这让晓有了很多不好的猜测。
不是羊水破了就会马上开始生产的,至少不会这么快,除非现场医生当时注意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焦急。
聪慧的大脑和扎实的知识此时却成为了晓胡思乱想的催化剂,她越想越不安,甚至看上去比介人还要焦躁。
甚尔低头注意到了晓的异常,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握住。
他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地就将晓的整只手包裹其中,丝丝暖意顺着相贴的肌肤一点点地驱散寒冷,像风雪里密不透风的堡垒,让冰凉的指尖逐渐恢复温暖。
晓心头一暖,抬头与甚尔对视,随后低下头,缓缓歪过身子,轻轻地让自己倒在了甚尔的身上。
甚尔身型不偏不倚,任由晓依靠着自己,只是这一点重量自然不可能给他带来负担,但他的肌肉却还是在不自觉间悄然紧绷,好像此时他撑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
包着对方手的手掌忽然感觉到了从内里传来的小小力量,就像是有人抓着电针在他的心头轻轻戳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甚尔顺势张开手,手指间顿时被趁虚而入。
不同肤色,不同大小的指尖虚虚交错,又在下一秒不约而同地紧紧相拥。
疯狂跳动的心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平静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产房门被推开,婴儿的嚎哭声响彻整个走廊。
晓猛地站了起来,惊喜道:“生了?”
但与此同时,走廊外也传来了一阵奔跑声和滑轮滚动的声音,有几名护士推着一个小车,着急忙慌地冲进了产房内。
晓匆匆一瞥,发现那车上竟全是血袋。
大脑轰的一声,晓身体一软,跌坐在椅凳上。
甚尔连忙伸手接住她,见她面色发白,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介人一个箭步冲到医生的面前,“结衣呢?我的结衣呢?!”
医生身上的手术服上还带着斑斑血迹,她面色凝重,示意介人退后,等到装着血袋的小车被推进了产房,才在关门前匆匆说道:“孩子平安。妈妈羊水栓塞。”
“我们会尽力的。”
产房的大门又再次关闭,这一次空气彻底凝固。
“先生!”管家眼疾手快地伸手撑住介人的手臂。
晓趴在甚尔的怀里,不断地深呼吸,嘴唇颤抖不已,脸色白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羊水栓塞……怎么会是羊水栓塞……”
死亡率高达80%的羊水栓塞……晓绝望地回想起了这个数字。
它不过是个数字,不过是她在学生时期,毫不犹豫就能在试卷上写下的数字而已。
怎么会……怎么会发生在结衣身上!
明明……明明在分别之前,她还好好的……
走廊突然开始热闹了起来,不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