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诸位站起来,赞成钟学子的坐到左边两列,赞成高学子的坐到右边。”
堂下学子游走交错,很快重新入坐,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出乎意料的,秦技之选择了高宿这一边。
陆久安数了数两队的人数,记录在黑板上:“这是你们各自的初始人数。”
“两刃相割,利钝乃知,既然各执一词,我们便来辩上一辩。”陆久安把早就想好的方案提出来,“请两位学子分别从你们的队伍里再择三人出来,组成四人的队伍,分为正反方,你们双方针对这个争议的问题来展开辩论,时间为半个时辰,诸位觉得如何?”
腾出空间和时间让他们能畅所欲言,那再好不过。钟秀才问:“那如何定胜负?”
“你们每一方各言五分钟时长,两相交替。”陆久安把挂钟放在讲桌上,“半个时辰后,支持者再根据你们的辩论重新选择,大于初始人数的一方获胜。”
钟秀才问:“五分钟是多久?”
“秒针绕五圈,分针走一个大刻度。”陆久安拿着挂钟为他们示意,又让他们体验了一下五分钟大概有多久,“到四分钟时,陆起会在旁边敲第一次鼓提醒,五分钟一到,敲第二次。这个时候,无论有没有讲完,都必须停下了,换另一方进行辩论。”
“好!”搞清楚了规则,钟秀才爽快地答应下来。
陆久安则心安理得地功成身退。
两方各选了自己中意的三人,组成了简单的辩论小队,陆起敲鼓,正式开始。
韩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陆久安身边,两人站在墙角,悠然自得地观看辩手激烈交锋。
韩致剥开橘子,塞了一瓣在他嘴里:“久安当真狡猾啊。”
“哎过奖过奖。”陆久安一堂大课讲下来,嗓子都说哑了,“我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嘿,知道吗,我这一招叫移花接木转移伤害。任尔翻起滔天海浪,我自作壁上观,与我毫无相干也。”
不是想辩吗,那就让你辩个够!
秦技之被高宿选作了辩手,他无意间看到这一幕,一时忘了说辞。
“秦大夫。”高宿悄悄提醒他。
秦技之回过神来,反应迅速,有惊无险完成了自己的辩论。
即便辩论赛的规则相较后世还不是很严谨,没有一辩二辩,也没有盘问环节和自由人。但是双方依旧你来我往,辩得热火朝天。
半个时辰后,陆起敲鼓落钟,还在辩论的人不甘心地止住辩词。
经过这一小时的辩论,无论正反方,很多学子起身更换了位置。
陆久安重新统计人数,结果一目了然,由高宿一方获胜。
“事物都有两面性,我们当辩证地看待。同一根筷子放在水里,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去看,或许能发现不一样的一幕。”陆久安为此次辩论赛画上句号,“钟才子,你说呢?”
“大人说得是,爽快!”钟秀才出了一身的汗,他朝对面的高宿等人拱手致礼,“实在是酣畅淋漓,下次再战。”
陆久安明白了,此人倒不是真要掰扯个谁是谁非,他只是一个享受思辨过程的人。此次辩论,他犹如脱缰的野马,终于释放了好辩的天性。
好辩好啊,百家争鸣,方能碰撞出灿烂的思想火花。
辩论的时候,陆久安安排了好几个人在旁边记录过程。他握着手里厚厚一叠纸对收拾笔墨的学子说:“此次辩论赛,已经用文字把精彩的部分详细地记录在册,到时候会张贴在生活广场上,欢迎诸位观看。”
辩论也是一个学思的过程,到时候不光那些辩手,连后面参与旁听的也会专程跑来应平,就为了看看这些册子进行回顾。
更何况,这种记录对话作成的语录体文集,不是和论语如出一辙吗。
谁能知道,未来他们里面,会不会出一个圣贤呢?
陆久安捏着语录册,仿佛捏住了未来文学成风的支点,抑制不住地暗笑出声。
可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韩致看着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无奈挡在他身侧。
辩论完后,时辰已经不早了,外县的学子们也不能披星戴月赶回去,他们互相一合计,打算在应平县城找几个客栈留宿。
陆久安刚走出教室,一个学子莽撞地从里面冲出来,韩致不着痕迹把他往旁边一拨。
“陆大人。”来人神情激动,还没从刚才的状态恢复,“你什么时候可以再讲学?”
陆久安回身看他,有点眼生,并不是应平本地的秀才。
这名学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我介绍道:“我是滇阳的,我们县之前有个说书先生从武今探亲回去的路上经过此地,回去以后,就把所见所闻讲了出来,我们滇阳的学子听说您要讲学,就想来瞻仰一下您的风采。”
学子顿了顿:“来到应平以后,果然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风貌,陆大人讲学也别具一格,听讲的人很快便能融会贯通……”
原来第一次讲学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捧场,是因为有个大v自来水啊。
陆久安想了想,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日后视应平生员需求再定。”
第092章
讲学如陆久安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