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下课后,正急匆匆回家的庄儒被叫住了。
庄儒回头,看到是顾廷烨便询问到:“何事啊?”
“我家从扬州来了个亲戚。今日我要去码头接人,安置住处。所以得向先生告假三日。”顾廷烨有些不好意思说到,不过当即做了保证。“您放心,落下的课程我一定尽快补上。”
庄儒叹了一口气:“论天资,你也足以夸耀了,五六年的功夫就一路考上来了。但既有此才,就更应该发奋才是。可你告课多日,已有五六次的告假了。若自负才高就轻慢课业,到了科考上你是要吃亏的。”
顾廷烨听罢,也是无奈,只能拱手应到:“先生说的就是,只是我被家事所累,实在是没有办法。”
庄儒有些恨铁不成钢,依旧劝到:“科举乃是大事,家事再多也不能本末倒置。你是聪明人,不要一叶障目被外务牵绊,免得日后追悔莫及。望三思!”
“先生说的话,字字如金。学生一定谨记!”
“去吧。”眼看着顾廷烨离去的身影,庄儒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每家都有事啊。这样下去,哼,这屋里能出几个殿试的?”
和先生告假后,顾廷烨就和盛长柏及庄永告别。
盛长柏将顾廷烨送出大门,见好友满目愁容,就对他说到:“仲怀,你放心。这几日庄先生课上所讲,我都会一一详记,回头打发小厮送到你家。”
“不用,我让石头去你那儿取吧。我也不知道家里有谁在。万一你送来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不是烧了就是扔了。我还是找個亲信过来取,我才放心。”
盛长柏眉头一皱:“你家成了虎狼窝了。父母兄弟,成天算计自家骨肉,成什么话。”
“虎狼窝出来的自然也是虎狼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天真稚子了。谁想打我的主意,门儿都没有。”
盛长柏拍拍顾廷烨的胳膊,叹气到:“那你呀,万事小心吧。”顾廷烨却捂了一下后背,盛长柏关心道。“又挨打了?”
顾廷烨笑了笑,没再说话。
次日上课,不仅顾廷烨没有来,盛家三位姑娘也离开了学堂。庄永知道,应该是那位孔嬷嬷来了。不过齐衡自然不知道此事,下课后盯着旁边空着的桌子怔怔出神。
坐在他身后的盛长枫忍不住问到:“小公爷,你干什么呢?扭着头,愣了一天神了。我都怕你脖子扭不回来。”
此时的课堂上,只有他和齐衡还在。
齐衡再也忍不住问了起来:“今日三位姑娘为何没有露面呀,难不成三个人一齐病了?”
“那倒不是。家里请了嬷嬷,在家里给她们开功课呢。”
“宫里的嬷嬷?”
“是啊。前几日,几个姑娘不是从前厅摔出去了吗。所以父亲大人还是觉得应该请人到家里来给她们授课。”
“我当时就在场呢,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们没有替她们求情吗?”齐衡着急了。
盛长枫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可求情的?让她们在家里开功课不比来课堂上折腾来的好。”
“难道就不读书了吗?咱们东京的官眷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说到底呀,我们家还是父亲大人说了算。”
齐衡没有再说什么。
齐国公府。
齐国公府的女主人,襄阳侯独女,陛下敕封的平宁郡主在府中漫步,向自己儿子房间而去,身后摁跟着一群,就好像在巡视自己领地的大鹅。
刚刚进齐衡的院子,就发现一个丫鬟穿的花红柳绿的,还松了发髻溜着头发,学那些勾栏式样,当即决断要将对方给发卖了。
丫鬟求饶,平宁郡主只是冷笑了一声,便讽刺到:“你哭也没有,你看你哭成这样,那边书房里的小公爷出来瞧你一眼没有?”
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平宁郡主拿捏的准准的。自己说的话,自己儿子一向是一句也不敢反驳的。
她说是一点不错,齐衡在屋里面一动不动。再后来,不为被罚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一旁哭哭啼啼。而明兰因为他独自面对流言蜚语时他连面都不露了。
因为自己不能再见到明兰感到不高兴的齐衡,回到家中后就坐在书房里一直发呆,就连自己母亲进了屋都没有发现。
和齐衡聊了几句之后,平宁郡主就离开了。
平宁郡主对于齐衡一向看得很紧,其实不仅仅是对齐衡,其余自己丈夫齐大人那也是盯的非常紧。刚刚嫁入齐国公府时,就将丈夫以前的通房之类的统统都给打发了,并且规定家中的女仆穿着一定要规规矩矩,一概不得花红柳绿的,省得她们哪一天爬上了男主人的床上去。
平宁郡主刚刚从齐衡屋里出来,就大张旗鼓的将不为给叫到了面前,坐在院子里问起话来:“公子在盛家家塾读书时,有没有跟盛家的姑娘说过话啊?”
身为齐衡的跟班,不为自然是明白自家小公爷的心思,便半真半假应付了平宁郡主:“话自然是说过的,不过也没说几句。庄先生的课程紧,忙得很,没空说话。”
平宁郡主自然是听得出真假,就警告不为道:“你可想好了再说。若是日后我从旁人的嘴里打听出你说的不是事情,可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