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草色荣,梅花尽开杏花红’
那是江南的二月。
而晋西北的二月,此刻依旧寒风呼啸,滴水成冰,放眼苍茫大地,万物一片死寂。
翌日清晨,野战医院。
周修华一大早就听说张大彪与王宇消失了,就连夜里巡逻的哨兵也没有发现,当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急匆匆赶到王宇与张大彪所在的病房,摸了摸被窝的温度,已经冰凉,显然离开的时间不短了。
掀开被窝,一张纸条掉落,张修华一把抓过。
“不得药品,誓不罢休!”
……
八路军总部。
“胡闹!”
老总看着只有八个字的纸条,勃然大怒,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震翻了陶瓷茶缸。
“他以为他是谁,在战场上立了一个小小的战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军多少优秀的敌后工作者都失手了,仅凭他二人就能带回来药品?
恐怕到了敌占区就会被鬼子抓起来,简直是瞎胡闹!”
此刻,张修华与旅长噤若寒蝉,生怕一出声招来老总的怒火。
副参谋长是个例外,笑嘻嘻地说道:
“老总啊,我见过这小子一面,虽然年轻,但不像是莽撞之辈,说不定真的能给我们带来点意外之喜。”
“他王宇给了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替他说好话?还什么意外之喜,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
老总冲着副参谋长一顿发泄,继而又将矛头对准了旅长。
“真是什么样的团长带什么样的兵!
去,告诉他李云龙,要是这两个战士闯出什么祸,老子非扒了他李云龙的皮!”
……
被服厂。
李云龙正拿着针线,一下下的缝着棉衣,简直就是张飞绣花,力不从心。
那笨手笨脚的模样,时不时惹得周围一大群老娘们儿的哄堂大笑。
他李云龙虽然身为团长,却一点架子也没有,所以才能和最基层的人员打成一片。
“李云龙!”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继而门被一脚踹开,旅长穿着靴翻皮毛的高帮军靴,拿着赶马的鞭子便闯了进来。
“旅长?”
看到旅长前来找自己,李云龙喜上眉梢,笑嘻嘻地说道:
“旅长,是不是要我老李官复原职,走马上任?”
“你小子想的美!”
旅长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鞭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哟,是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李云龙一改嬉皮笑脸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小子还有脸问,都是你带出来的好兵,惹得我被老总好一通骂!”
“谁?咋了?干什么了?”
李云龙瞪着两个大眼珠子,一脸懵逼。
当听完旅长的述说,李云龙一拍大腿,气的直哆嗦,骂道:
“他娘的,等回来了老子非崩了这俩小子!”
王宇二人的行为,让八路军高层中炸窝了。
……
而此刻的王宇,正躺在一处窝风的草垛之中,嘴里叼着一颗枯草,悠哉悠哉地晒着太阳。
经过一夜的赶路,他二人在此短暂的休息。
万家镇是敌占区,距离野战医院足有三百多里地,想要步行到达,无疑有些困难。
更何况二人棉衣有些单薄,凛冬中长时间步行,很容易冻伤。
在到达了敌占区的边界之后,王宇选了一处地点,蛰伏下来。
看着土路上有着不少的车辙,他断定鬼子经常沿着这条路巡逻,想要省时又省力的到达万家镇,必须采取不一样的手段。
有了计划,二人便窝在一处草垛之中,静待目标出现。
“来了!”
陡然,王宇出声。
有些迷糊的张大彪惊醒,看着依旧闭目养神的王宇,心想这家伙莫不是在说梦话。
支愣起耳朵细听,出了呜咽的西北风声,再无其他。
仰起头,向着北方望去,两辆鬼子的侧三轮摩托车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你小子神了,小鬼子来了!”
张大彪冲着王宇说,同时俯下身形,做好隐蔽。
王宇睁开眼,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刻意选了一处下风口,只要路上出现了鬼子,发出的声音便会伴随风声率先传过来。
之所以张大彪没有发现鬼子已经出现,是因为距离太远,鬼子三轮摩托的声音还没有传过来。
而他却嗅到了空气中异样的味道。
这种味道,王宇在熟悉不过了,那是汽油燃烧过后的味道。
小时候,他经常和小伙伴趴在路边,贪婪的吸着汽车的尾气。
还别说,这东西还挺让人上瘾。
这个年代,汽车一类没有所谓三元催化一类的空气净化系统,所以鬼子的三轮摩托汽油燃烧过后的味道格外的浓烈,隔着老远的距离,便随着西北风一阵阵飘过来。
张大彪再次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仔细辨认鬼子的数量。
当看清楚人数之后,他脸色凝重,低声说道:
“两辆三轮摩托车,前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