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与韩庭同时一惊,问道:“怎么?” 那名弟子道:“不知……不知为何,船中突然多了个怪人……”还没等他说完,乔峰与韩庭两人心中同时说道:“撒疯子!”乔峰立即起身,道:“那人在何处,快带我们去看!” 当下三人快步出舱,来到渔船乘放食水的底舱,却见张震东站在舱门口,乔峰问道:“张大哥,那人在哪里?” 张震东回过头来,指着里面对乔峰道:“你瞧!”乔峰探头向内张望,只见一人正趴在一桶桶清水旁睡的正香,不是撒疯子是谁,问道:“张大哥,你何时发现他的?” 张震东道:“适才一名弟子来取水,就看见此人在这睡觉,喊他他不听,拉他却也拉不动,便来告知于我。我觉得此人甚是蹊跷,便让你来瞧瞧。” 乔峰点了点头。张震东又道:“上船之前,我已前前后后仔细的搜了一遍,并未发现生人,这人是怎么混进来的?瞧他服饰,倒像是咱们丐帮的,却又没负着布袋。” 乔峰道:“他不是丐帮的。”当下便将撒疯子一路跟随自己的情由说了一遍。张震东听完沉吟道:“如此说来,此人来历不明,又不知是敌是友,我看还是先问个清楚为是。”对身后四名丐帮弟子使个眼色,那四人会意,奔进舱底,乔峰待要出声阻拦,却见四人两人抬手,两人抬腿,将撒疯子抬了起来。 张震东道:“把他抬出来!” 那四人道:“是!”抬着撒疯子往外走,谁知刚走了没几步,众人眼前一花,撒疯子又躺回原地,而那四人八只手都抓了个空,只是那四人兀自未觉,又走了几步,这才发现人已不见。 张震东一看此阵势,二话不说,身形一晃,跃进底舱,竹棒径点撒疯子“肩井”、“廉泉”两处要穴。乔峰一见他身形步法,便知此人善于轻功与点点穴术,只是以他武功,也决计碰不到撒疯子。他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只听“嗒嗒”两声轻响,张震东这两棒都点到了船板上。 张震东一呆,他竟没看清撒疯子何时移开了身子。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乔峰在旁却瞧得明白,就在张震东竹棒点上撒疯子肩井穴时,撒疯子手脚同时在船板上微微一撑,身子迅捷无论的向后移开五尺,只因他比张震东快了数倍,是以竟在一瞬间躲开竹棒。 乔峰叫道:“张大哥,且慢动手!”然而张震东却罔似未闻,低吼一声,身形晃动,棒端连颤,霎时间向撒疯子刺出七棒。 乔峰见他这七招帮法精妙绝伦,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彩声未毕,却听张震东“嗷”的一声怪叫,倒退出门。乔峰连忙伸手将他扶住,问道:“怎么?”只见张震东脸色煞白,额上汗水涔涔而下,颤声道:“他……他是人是鬼?” 若非乔峰先前早就见识过撒疯子的伸手,见到他滑如游鱼,捷似狸猫的身法,也要以为他是鬼魅化身了,当下安慰张震东道:“张大哥,他是人,不是鬼。你听我说,且由他去吧,莫去理他!” 张震东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他是丐帮七袋弟子中的佼佼者,手中的竹棒虽非什么利器,但他以棒端封人穴道之技,却是一绝,当年丐帮与海边的飞鱼帮冲突,他就凭一条杆棒,独斗飞鱼帮七位堂主而大获全胜,震东之名,响彻浙江沿海一带,当真是威震江东。然而适才他以最得意的功夫“梅开七度”去攻击敌人,却连对方的一片衣角也没有带到,不由得越想越是心寒:“世间竟有如此武功之人。”沮丧之下,刚要退出底舱,忽闻一阵优美的歌声从大海远处传来,不由得浑身一震,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喃喃的道:“不会这么邪门罢?” 乔峰、韩庭等人也听到了那歌声,见张震东神色有异,不禁齐声问道:“怎么了?” 张震东哆嗦着嘴唇道:“你们听!”二人侧耳细听,只觉这歌声旋律优美,曼妙空灵,只是在船中听来,似乎这歌声发自极远处,又似是就起自耳边,不知是哪条船上的人有这等闲情逸致,在海中高歌。韩庭道:“这歌声美妙得紧啊。” 张震东倏地回头,望着韩庭,眼神中充满异样神色,道:“你,你说什么,你竟说这歌声美妙?你,你难道不害怕吗?” 韩庭奇道:“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这歌声不好么?” 张震东向韩庭上看看,下看看,就像打量一个怪物一般,过了半晌,忽道:“二位请急速回房,待会不论听到外面有何异常声响,千万不可贸然露面。待会晚饭自会有人给二位送入房中。” 乔峰见他神色凝重,心知必有重大缘故,见韩庭还待再问,忙一拉她的衣袖,道:“是,我们听大哥吩咐。”拉着韩庭回入房中。 进房之后,韩庭道:“乔大哥,你怎么啦?我瞧那张大哥神神叨叨,古里古怪的,你干嘛听他的?” 乔峰道:“我也觉得这歌声有些古怪,何况咱们是首次出海,许多禁忌咱们也不懂,且先听他的。”此时那歌声仍是若有若无的飘进来,似乎那唱歌之人跟在这条船周围。韩庭静静的听着,渐渐地神思外游,似乎已随那歌声到了船外大海中。乔峰却凝眉深思:“张大哥说深入大海腹地便奇事连连,果真不假,在这茫茫大海之中,竟然有人放声高歌,听这唱歌之人似乎内力不弱,却不知是谁。”回头向韩庭看了一眼,但见她双目泪光盈盈,不禁一怔,问道:“七妹,怎么了?” 韩庭微微一惊,回过身来,道:“没,没什么,我,我听这歌声,似乎想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