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等孙子出了院子后,才淡笑道:“一个姓赵,一个还不知道姓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就别厚着脸皮沾上来了。”
“和离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咱们两家也没个亲戚关系,你隔三差五的上门,知道的是你舔着张老脸来认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门讨饭来了。”
“我们家大郎那么多兄弟,不说个个出人头地,但你张家肯定是比不过的。”
张母无理站不直,根本不是吴氏的对手。
大的走了,小的又过来了,张氏挺着个肚子上门跟赵大郎报喜。
别说赵大郎的脸黑了,就是许灵桃都觉得好笑,母子间的情分,用一次少一次。
赵大郎去年过年还拿了一两银子的孝敬过去,今年估计就两百文,要是她张家再来讨人嫌,估计就一百文意思一下。
赵大郎这么憨厚的人,都气的冒脏话,“这是个娘?”
他按下心里的火,硬声说了一句,“以后不用叫她婆婆,听说嫁到王家村,你喊王婶子就行。”
“咱爹到时娶媳妇,那个才是婆婆。”
许灵桃心里一惊,真气着了,这话都说出来了,她抱着丈夫的手,轻声安抚,“母子一场,我们尽我们孝心。”
“尽什么孝心?她不是还能生吗?再生几个孝顺的来孝敬她。”
……
“……四婶,我年纪小,有些事不懂,也不敢说对说错。”许灵桃叹了口气,这事怎么比戏折子里演的还有意思呢,城里村里,还没听说过女人再嫁怀着孩子跟前婆家道喜的。
杨氏拿着绣针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张氏的心思太好猜,夫妻和离,赵家势大,村里人嘴里的话自然有偏向性,觉得张氏不识好歹。
如今她再嫁,进门就有了身孕,自然想在外人面前挺直腰杆,让大家伙羡慕。
世上那么多条路,哪条都对,张氏觉得赵家不好,嫁到别家能开心快活也是件好事,毕竟过日子的是自己,冷暖自知。
“你如今在家可有闲时?”
“时间多着呢,四婶有什么事尽管说。”
杨氏笑道:“是桩累活,我想聘你当个师傅!”
镇上的店铺小,过几天就能收拾妥当,杨氏手上缺货,不管是布做的娃娃,还是布做的篮子,都得请人。
“我这边有布有针线,再给你拿一笔工钱,你带几个徒弟出来,手艺可以慢慢学,但嘴巴要严实。”
许灵桃有点紧张,但对上杨氏温和的目光,悠的起了一股自信,“四婶,是在村里找,还是找亲戚做。”
“你是师傅,你自己做主,多寻摸一会也没事。”
许灵桃轻轻呼了一口气,“四婶,我会尽力做好。”
“那么大一个掌柜都当了,还怕这小小的师傅?”
“掌柜再大,也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要是管几个人,心里头就没底。”许灵桃想起吴氏的话,又问道:“四婶,你家是不是还要买果树?”
“手里还有几亩地荒着,会再买几十棵树,“杨氏笑问,“你家也要?”
许灵桃双眸含笑的点了点头,说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我家有颗柿子树,刚挂果我们兄妹几个就惦记上了,整天蹲在树下数日子,盼着时间过的快些,如今一眨眼,我们兄妹几个都成家生子。但感情一向很好,我娘就说是以前一块偷果子吃偷出来的,”
她双颊微红,“我就想着,也在院里种几棵,又能看花,又能吃果子。”
“枣树和柿子树我们家已经买过了,今年就是买桃子树和李子树。听说有几个村子里到处都是槐树,一到花期,又香又好看,我和你四叔准备买上四五颗。榆钱树和桑树也种上几颗,想吃什么家里都有,不用去别家摘。你要什么树,到时叫大郎跟你四叔说,一家人不用讲客气。”
许灵桃微微张嘴,“四婶要种这么多果树?”
“不种树就得种粮食,我和你四叔没这个本事。”
“四婶,要不要种栗子树,山上那么多野栗子,咱们挖几颗过来就行了。”
许灵桃这主意新鲜,村里还没见过谁家种栗子树的,那东西山里都有,没有人会费那么大力气移栽过来。
赵老四不解,“满山的野栗子,还费这么大功夫种干嘛?这不是闲的慌吗?”
“山上的东西大家都可以摘,咱们自己种的,才是自家的。”
“野栗子又值不了多少钱,到时想吃,买几筐就行了。”赵老四在家里转了一圈,手里捧着一大堆的吃食,“媳妇,咱家还有多少钱。”
杨氏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二,家里花花用用,现在只剩二十多两,好在几个铺子一直在挣钱,下个月应该就能还清借赵老三的二十两。
赵老四躺在靠椅上,双眼失神,“这么点钱,没法现在去府城啊。”
他打起精神,“媳妇,我想把家里反季菜的方子卖出去。”
“苇娘在府城扎根多年,认识许多豪族富户,我想请她帮忙牵个线,看看能不能找个厉害人,把这法子卖出去。”
外面也有反季菜卖,大多都种在温泉旁边,或者家里的火房里养出来的,赵老四也是从中受到的启发,觉得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