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常来买蜂糕的老伯,接过打包好的蜂糕并不急着走,反而上下打量了一遍沈钰,关切地道:“沈姑娘,你没事了吧?看到你今日照常出摊卖包子,我们大家伙都替你高兴呢。”
旁边的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议论上了:“是呀,谁能想到那胡婆子如此狠心,能够想出这样阴毒的法子来害人。她那小孙子才不过三四岁呢。”
“他们夫妻俩恶人自有恶报,听说这几日都下不了床呢,胡婆子日日躺在床上骂周大郎呢,那嗓门高的,在街上都听得到。”
“周家的饼店好几日没开了,那周大郎正想法子筹银子呢,到处借钱别人都不肯借给他。”
一个客人好奇地问:“那周家饼店也开了十几年了,前些年生意也不错的,怎么连几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另一个客人知道些内情,一脸神秘地小声道:“我和他家住的近,听说胡婆子和周大郎分家产时,他们老两口把现银和家里值钱的物件都攥的死死的,只把那个已经没有多少生意的饼店折算了银钱分给了周大郎,现银一文也没给他。胡婆子一口咬定家里没有多少银钱,周大郎这边还要负责上缴给县衙的抵罪银子,说是谁应承的谁上缴,他们老两口的银钱要留着养老。”
“啧啧,这胡婆子心可够黑的,周大郎心肠太好,感念他们俩的养育之恩,拼命向县尊求情,胡婆子和周老汉才能免了打板子,这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了?”
周围的人俱是摇头叹息,心里开始同情起这个命苦的周大郎来了。
众人议论了一阵子,也就散了。
沈钰在旁听着,也只是一声叹息,就不放在心上了,转身专心包制起包子来。
忙活了一早上,收了摊子回到家中,因为中秋已过,不用再忙活着赶制小团圆饼,回家后可以好好吃饭休息。
吃过早饭,沈钰让墩墩三个把最近的账目合一个总数出来,顺便练习算学。
沈钰则坐在小桌边在琢磨下一步要做点什么吃食,毕竟过了中秋,天气就凉下来了,食材更好保存,秋冬做些小食放在摊子上卖,也是一个进项。
“家里有人吗?”院门被“砰砰”敲了两下。
墩墩闻声放下笔跑去开门,看到来人,立刻警惕地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李氏和姜氏正在灶间揉面,听到墩墩问话不对,也顾不上手上沾着面,两人赶紧也过去看看,门外站着的,竟是胡婆子的儿子周大郎。
李氏语气不善:“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周大郎脸色憔悴,嗫嚅下嘴唇,挤出一个笑脸,期期艾艾地道:“大娘子,我没有恶意,能不能让我到院子里说话,站在门口,有些话不方便。”
李氏半信半疑,她走到门外往两边看看,确定只有周大郎一个人过来。
看看周大郎那瘦弱的小身板,再看看自家一院子的人,李氏不情愿地移开了位置,没好气地道:“进来吧,有话快点说,说完赶紧走。”
周大郎一脸感激地走进院子,抬头一看,沈钰和玉桃他们也都站在那里看着他。
墩墩关好了门,和姜氏李氏一起走了过来。
大家都用一种不欢迎的眼神看着周大郎,心里奇怪他怎么会来这里。
周大郎拱手躬身向沈钰行了个大礼,一脸愧色地道:“沈姑娘,我先代我娘向你赔个不是,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害你受苦了。”
沈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往旁边避让了下,只淡淡地道:“那是你娘的过错,你的孩子也跟着受了罪。何况我也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这件事也怪不到你头上,若真有诚意,该是你娘来赔不是吧。”
周大郎碰了沈钰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钰看他不说话,一院子的人干站着也不像样,就让大家都进屋围着桌子坐下。
周大郎又是一番拱手作揖的道谢,窝手窝脚地坐在了下首,低下头,一脸犹豫的样子。
沈钰只得主动开口询问:“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们两家素无往来,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
周大郎攥了攥拳头,似下定了决心,愣头愣脑地问道:“沈姑娘,你想不想买我们家的店铺?”
沈钰听得一脸懵,根本没弄明白周大郎在说什么。
李氏狐疑地看着周大郎,冷笑一声:“周大郎,莫不是你爹娘挨打又受罚的事,都怪罪到我们头上了,这又是想出什么鬼主意害我们?”
周大郎双手直摇,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没,没有想害你们家的意思,我家饼店不打算开下去了,想把那个店铺卖掉。”
周大郎喘了口气,提高了几分声音接着说:“我家店铺位置很好的,很多人都抢着想买,但是我觉得我们家亏欠了你们,所以就想过来先问问大娘子和沈姑娘,你们愿不愿意接手周家饼店?”
“你可以继续开店卖包子的,那个位置真的很好的。”见李氏和沈钰都没有说话,周大郎又认真地强调了一遍。
沈钰一直是想开个小店的,天气慢慢转凉了,秋天还好,到了冬天下雪时,又冷又难出门,露天摆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沈钰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