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火把,沈钰沿着村边小路很快绕回到家中,一路上,心中都在想着怎么说服李氏让她去镇上做工。
刚进门,李氏就一把扑了上来,抱住沈钰肩头,就着火把的亮光,对着沈钰上下不住的瞧,一脸紧张神色。
沈钰一头雾水被她抱着不敢动,心里不住打鼓,难道是被看出来不是原主了?
半晌才勉强笑笑:“娘,你这是怎么了?”
李氏见沈钰和出去时并无二样,才放心下来,张口就骂:“你这死丫头,这黑火瞎火的你跑到哪里去了,半日不见回来。你是想吓死老娘吗?”
沈钰刚想解释,没成想,李氏接着说出来的话让她惊讶不已。
“你出门没遇到什么人吧,回来时,没有人跟着你吧?”
在听说沈钰是去了孙大夫家,走的村边小道,来回都没遇到人时,李氏长舒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
沈钰熄了火把,走到屋子里,破天荒的,桌上还燃着一盏油灯。
李氏、玉桃、玉诚围坐在桌边,看上去都是一副紧张兮兮沮丧的样子。
油灯的火苗很小,一晃一晃的,氛围有点瘆人。
沈钰心里一堆问号,刚坐下,李氏就道:“玉枝,你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明日去你大舅舅家住几日吧。”
沈钰不解:“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刚才你说有人跟着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大舅舅家?”
李氏叹口气,气愤地开口道:“还好你晚上出去了,你前脚刚走,村长带着一群人就来家里了,说是找人算过,这久旱无雨、溪水断流就是因为你在这里,你妨碍了这东溪村的运势,要把你赶出村子,如果不走,就把你绑了,给龙王献祭求雨。”
“我说你不在家,他们还不信,十几个人满屋子翻找,连柜子都打开看了才做罢,说明日还来,要再见到你,就别怪他们直接下手绑人了。”
“我们家这是招谁惹谁了,这是哪个黑心烂肺的,编造出这样的话来害人,你一个小姑娘,就能左右全村的运势了,我呸,还不是看我们不顺眼,想把我们一家赶出东溪村。”
沈钰听了,瞠目结舌,愣了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这,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也太封建迷信了吧。”
李氏听不懂她说什么封建迷信的话,只是以为女儿吓到了,忙又安抚起来:“玉枝你别怕,我这几日我也想通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你爹不在了,我们家又没个男人,跟他们争起来,只有白吃亏。现在就收拾收拾,明日我送你去大舅舅家住些时日,过些时候等这话没人提起了,你再回来。”
“娘,恐怕大舅母不会高兴姐姐去住的。”
一直在旁听着没有作声的玉桃,小声地提醒母亲。
“她敢,我们李家,还轮不到她做主,我现在就收拾一下你要带的衣服,你放心,尽管安心过去就是。”
李氏一扫刚才的颓丧无奈,又恢复了那强势的样子,只是颇有几分强撑的架势,让沈钰有些心酸。
“娘,我刚刚去了孙大夫那里,正想着有件事要和您商量,说完了,再收拾也不迟。”
沈钰按住李氏,把油灯拨了拨,屋子里登时亮了些,让人看着心里也明亮松快些。
“你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去接些绣活。这活也先别做了,你不能再在家里待着了,村长说明日还来,他们要真来绑了你,好好的大姑娘被人绑着游街,我就是死了也对不起你爹,没法给你们沈家交待了。”
李氏心里着急上火,哪里还有闲心听女儿说些什么,一心只想着快点送女儿走,又欲起身。
“娘,我不去大舅舅家里,我托孙大夫给我在镇上酒楼找了份活计,后日就去试工。”
“你不要胡闹,不去大舅舅家去哪里?等等,你说什么,去镇上酒楼做工,那怎么行?”
李氏本就忧心忡忡,被村长带着人一闹,更是昏头涨脑,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把沈钰打包送走,突然听到她说去酒楼,都没转过弯来,等反应过来,立刻摇头反对。
“怎么不行呢,娘,你别着急,坐下来听我慢慢说,衣服就那几件,晚点收拾也耽搁不了什么。”
李氏满眼疑惑的望着沈钰,玉桃和玉诚也眼巴巴的看着她。
“娘,去大舅舅家也不是长久之计,这谣言起来了,难保不传到外村去,我去大舅舅家,不是让大舅舅一家害怕吗。”
“就算大舅舅念着我是外甥女儿,不忌讳我,让我住着,可是几时能回来呢,难道一日村里有人记着这个说法,我就一日要躲在大舅舅家里蹭吃蹭喝?”
“大舅舅家里也有七八张口等着量米下锅,虽不至于穷得没有我一碗饭吃,但我一直白吃白喝,大舅母能乐意?我已经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这样待在别人家里,也不方便。”
“可是我若去镇上酒楼帮工,就不一样了,管吃管喝不说,还有工钱可以拿,只要勤做工,东家只有欢喜的,绝不会摆脸色给我看,不但省了家里的嚼用,我多少赚一些,还可以贴补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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