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人一派哗然。
浮玉都惊呆了,像是还没睡醒,掏掏耳朵又揉揉眼睛,半晌才道:“大娘子,您疯了吧?”
萧世蓉身后,汤妈妈瞪她一眼,“大娘子说话,焉有你开口的道理?闭上你的嘴!”
浮玉尖声道:“你们这般侮辱我家姑娘,我凭什么还不能还口了?那天晚上的确有马匪,可我家姑娘没被羞辱过,你们休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萧世蓉眼神一凝,“掌嘴!”
婆子们就要上前,浮玉脖子一缩,躲到谢斐身后去。
谢斐抬手将人护着,蹙眉道:“我家丫头心直口快,还请大娘子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过她说的不错,此事完全是无中生有,还请大娘子明鉴。”
院里的妇人们都受谢斐的恩,听到凭空的污蔑,也是急得不行。
好几个跪下,试图将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明,但萧世蓉根本不给她们开口的机会。
“谢氏,任谁被侮辱了,必定也不愿意宣扬出去。”萧世蓉故作同情,一脸悲伤道:“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去佛寺剃度出家,我会一力将事情掩盖下来,绝不让谢家其他女儿,因你失贞而名声受牵连!”
谢斐被她假惺惺的模样给逗笑了。
“大娘子,我不知道孙氏到底跟您胡说了些什么,但此事的确是污蔑。”
萧世蓉微微俯身,看着她说道:“若是孙氏一人所言,我必然是难以置信。可除她以外,还有人也瞧见了当晚的事。”
人群中,又出来三个较为眼生的妇人,在孙氏身旁跪下。
一老婆子说道:“大娘子,我们的确亲眼看见,小娘被马匪撕开了衣服,压着侮辱。”
另一个年轻些的女人道:“是啊是啊,事后小娘为了封口,还拿了银子给我们,说是要我们守口如瓶。”
谢斐道:“我都叫不出你们的名字来,什么时候给过你们银子了?”
孙氏从怀中掏出两锭雪花银,大声道:“小娘,我们知道您失去贞洁,并非是自愿。
可是女人的名节最是重要,何况您还是裴家的贵妾?一个妾被人轮辱了,对裴府来说那是耻辱!
这银子,我们实在是不敢收,您还是听大娘子的,去佛寺洗清一身污秽,来世还是干干净净的!”
另外三个妇人也跟着劝,口口声声都是为谢斐好,要她自请去佛寺,这辈子都别下山,免得脏了裴府和谢家的门楣。
邹大婶子是个暴脾气,比不得柳妈妈沉稳,她听几人如此颠倒黑白,随口泼谢斐脏水,气得抄起手边棍子就给几人砸过去。
“你们这帮畜生!谢小娘如此安分守己,温厚良善的一个人,你们也敢凭空污蔑!小娘从马匪那日开始,何尝跟我们分开过?她有没有受到侮辱,我们多少双眼睛都看到的,轮得到你们在这胡说八道!”
邹大婶子力气大,又凶猛,一棍子接连落下去,把孙氏为首的几个妇人打得满地爬。
孙氏抱头抵挡,嘴里骂道:“邹家的,你才是不要为那几个黑心钱给蒙了眼!一个遭马匪轮了的女人,连娼妓都不如!大娘子饶她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我要是她,早自己撞墙,死了干净!”
“你还敢说!”邹大婶子气不过,一棍子狠狠敲在孙氏肩膀上,孙氏哀嚎一声,满地打滚。
萧世蓉怒道:“在我面前也敢放肆,来人,把她拿下!”
几个婆子连忙上前,把还想动手的邹大婶子给压制住。
萧世蓉冷笑道:“看不出谢氏你,还真有拉拢人心的手段。这才多久,就有人为你,连尊卑上下都不顾了!”
假以时日,岂不是整个裴府,都要唯她马首是瞻?
谢斐道:“庄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我的清白,凭她们几个胡言乱语沆瀣一气,大娘子不会相信吧?”
萧世蓉道:“以她们手中银子上的墨印,的确查出出自于裴府。若不是你给的,难道是她们到你房里偷的?”
谢斐道:“偌大的裴府,只有我手中有银子?就不能是她们跟谁勾结,陷害于我?”
萧世蓉默然不语。
这时,地上的孙氏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忍着痛说,“谢小娘,我就知道你嘴硬心思深,光靠劝,是不会承认的。我这还有物证,你休想抵赖!”
萧世蓉问,“哦?你还有什么证据?”
孙氏痛得嘴皮子发白,嚷嚷道:“那晚谢小娘被马匪撕开了衣裳,火光之下,我亲眼看见,她后腰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谢斐目光一凝,总算明白,孙氏为什么心血来潮,非要服侍她洗澡了。
她立即对萧世蓉道:“大娘子,孙氏今早非要服侍我穿衣裳,她看到我身上胎记,再理所当然不过。难不成光凭她信口雌黄,就能认定我真失了清白?”
孙氏嚷嚷道:“你有女使,我不过是庄里一个干粗活的老婆子,什么时候轮到我服侍你了?我连你院子都没进去过!如今证据摆到眼前了,还想抵赖呢!”
被压的邹大婶子狠狠瞪她一眼,要不是挣脱不开,此刻必然冲上前,狠狠撕烂她的嘴。
水怀玉等人也都急得不行,这眼看马匪的事情还没过,庄里一团乱麻,偏偏孙氏又出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