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温声提议:“陛下,既然应渊来了,这行刑的事不如就让他来吧。”
“他这些日子受苦了,让他亲自动手,也好让他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霓凰愣住了,没想到天后要于纸认下自己勾引应渊的罪名还不够,还要用这样残忍的办法来让应渊避嫌。
这让应渊情何以堪?这不是逼他去死吗?
她刚要开口阻止,岂料应渊先一步说话了:“儿臣正有此意,望父帝成全。”
霓凰脱口而出:“太子!”
天后冷冷地看着霓凰:“战神有事吗?”
霓凰咬牙不语,用控诉的目光看向应渊,对方却不回应她的眼神。
她又看向君鹤,试图看出些什么。
岂料君鹤也回避了她的目光,一脸的心虚。
应渊接下戒律殿仙官手中的雷鞭,缓缓走向于纸。
于纸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应渊的眼睛。
应渊冷声道:“本宫曾视你为至交好友,你却不知死活,对本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简直令人作呕。”
“今日,就让你尝尝恶心本宫的代价。”
说罢,他狠狠一鞭子抽了过去。
一鞭子下去,于纸的胸前皮开肉绽。
霓凰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应渊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
于纸被戒律殿重刑招待,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没有哭。
却被应渊这一鞭子给抽红了眼,他嗤笑,“我令人作呕?”
应渊又一鞭子抽了过去,“一介妖兽飞升的孽畜,本宫不嫌弃你的出身,愿意与你结交,已经是你天大的福气。”
“你怎敢对我动那种心思?”
周围观刑的众神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
“看来传言非虚,他当真是因爱生恨而挟持了太子殿下。”
“真是太龌龊,太恶心了。”
“如此,也不怪太子殿下这般生气。”
“我要是太子殿下,早就一剑杀了他。”
“就是,这种事换谁不膈应?”
“太子殿下仁慈,只是与他断绝来往,他居然还不知道感恩,竟然意图谋害殿下!当真可恶!”
听到大家的议论,天后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霓凰很想当众驳斥那些人,告诉他们事情不是那样的,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已经反应过来,应渊这么做,必定是和天后有交易。
她不能坏了应渊的计划。
只是这样实在是太委屈于纸。
她看着于纸被自己心爱之人折磨,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数十鞭下去,于纸已经奄奄一息。
他五脏六腑都伤得不轻,身心折磨叫他气血翻涌,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血。
鲜血喷溅在应渊华贵无比的衣服上。
应渊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整个人都愣住了,拿鞭子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着。
他身形有些摇晃,君鹤赶紧扶住他,悄声道:“殿下,我们走吧,这样就足够了。”
应渊站稳身子,咬了咬后牙槽,狠狠将鞭子扔到地上,满脸嫌恶:“真脏!”
于纸仰头哈哈大笑:“我脏?哈哈哈哈哈哈!!我脏,那你呢?你岂不是更脏?”
应渊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绝望的眼神。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回去,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情绪,朝帝后拱手行礼:“父帝,母后,这孽畜弄脏了儿臣的衣服,这衣服儿臣穿不下去了,儿臣请求先行告退。”
天帝颔首:“去吧。”
天后满脸关切和怜爱地去拉他的手:“这孽畜一死,此事就算翻篇,你回去好生歇息,切勿再动怒了。”
应渊将手抽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儿臣明白。”
说罢便径自离开了。
天后的表情有些不悦,但当着众人的面,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众神议论纷纷:
“那孽畜只是往太子殿下的衣服上喷了几滴血,太子殿下就气成这样,可见是真的对他厌恶极了。”
“像他这种恶心的人,换谁谁不厌恶啊?”
“我要是太子殿下,回去就把衣服给烧了。”
苏澄和霓凰并肩站在人群中,用同样冷漠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良久,刑罚结束,戒律殿宣布了于纸的死讯,众神散去。
霓凰沉默地带走了于纸的‘尸体’。
画面一转,仙武缭绕的南天门前,霓凰执剑伫立在那里。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久久说不出话。
那人轻笑着,笑容却不达眼底:“霓凰,好久不见。”
霓凰咬了咬牙,眼中满是不解和愤怒:“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为何还要回来?”
于纸叹息:“大仇未报,我怎能安心苟活?”
“霓凰,辜负了你的好意,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别无选择。”
霓凰眼神复杂:“你可知,你这是送死。”
于纸嘴角弯了弯,“若能为我东海讨回公道,死又有何妨?”
霓凰表情近乎悲痛:“于纸,不要这样。”
于纸目光变得冰冷:“那你说,我应该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