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典薄?
李固一愕,先前庄新似乎唤秦凡为典薄。
瞧那秦凡年纪轻轻,和庄新差不多,官位居然还在庄新之上?
他,何许身份?
李固完全受到了震撼。
李固又想到了一事,补充道:“我先提醒,大家等等无论见着什么,可不要被吓着。”
众人虽然好奇李固话中之意,但李固只是微笑不语。
程处弼倒是不信这个邪:“那官员难道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吗?还是说,他在寨子里豢养有一头大老虎,或者是长达两三米长的蟒蛇?放心吧,有我在,那一些不祥之物绝对伤害不到你这个老头子的……”
程处弼有这一个本钱,他身高一米八多,高大威武,即便赤手空拳,豺狼野兽们在野外碰着了他,说不定也会害怕得夹起尾巴就逃。
一行人往着茅屋方位而行。
在前方的路口最末的一株桃花树,绑缚有两头骡子。
秦凡笑道:“如此说来,有比咱们来得更早的客人,前来拜访此间的主人。”
程处弼笑道:“能够突破桃花阵之人,十分不简单。”
秦凡走近两所茅屋,发现它类似于今天的河姆渡干栏式建筑。
高超的榫卯木作技术,让整一座茅屋,像凌空悬伫在这一片湖畔边上。
茅屋,俱分为两层。
长安位于亚热带地区,天气炎热时,蚊虫鼠蚁蛮多,郊外泥泞地湿气很重,干栏式建筑的优点便呈现出来,下方腾出一层空间。
底层空间可以豢养鸡鸭等牲畜,又或者当作是物资储存的仓库,而第二层才住人。
当他们走近茅屋时,乍见一人从二楼匆忙出来,那人身形长大,身穿普通农夫服饰,不看面貌不打紧,一看还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那人头发踡曲,眉浓眼大,不止脸面,脖子、手背,但凡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一如煤炭一般。
当时许喁喁,骤然遇到了这个丑男人,被吓得目瞪口呆。
程处弼也是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笑道:“原来是昆仑奴啊。”
程处弼白了李固一眼,笑道:“说一句实在话,如果是大晚上见到这一尊黑煞,我还真的有几分害怕,但大白天,我们人多势众,还真的不怎么不怕!”
秦凡心道:大唐国力兴胜,万国来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奴隶贩子,通过不人道的手段,从海岛外虏获这一类皮肤黝黑的化外子民,逼迫它们以奴隶的身份,流入唐朝社会,泛称为昆仑奴。
虽然昆仑奴强壮温良,贵族豪门都抢着要,但秦凡并不想这样做,没有卖卖,就没有伤害。
跟前这一个昆仑奴比一般同族人更加高大,走动时宛如一头穿着衣服的黑猩猩。
“诸位客人,你们找谁?”
昆仑奴说的中原话顺畅流利,秦凡如果不是预先确定身份,真的以为来人是大唐人。
可以肯定,为了训导好这一个昆仑奴,之前人贩头子,或者是主人,可是耗费了非常多的心思与时间了。
秦凡也不以对方的身份卑贱而有轻视,道:“你好,我们来自长安城邑,来到此处,口干舌燥,想找主人讨一杯清水喝。”
秦凡不露声色,隐藏了来意。
昆仑奴发现了人群中的李固,问道:“老叔,这一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吧?”
一语中的!
昆仑奴又道,“难道老叔你忘记了主人交代过你,不许向外人提及过他吗?难道你将主人嘱咐你的话,统统给抛于脑后了?”
李固被昆仑奴,问得默然不语。
秦凡笑道:“是我逼李固老先生带我们来,如果主人怪罪下来,有我承担。”
秦凡倒是大气,硬生生地将责任给揽在了身上,李固暗暗感激。
与此同时,秦凡发现许喁喁脸色冷峻,他顺着许喁喁的眸光远眺,湖畔边一小片竹林不住地抖动,似乎有什么物体走过,碰触到了竹子,很快,这样的抖动频幅越发疲弱,最后停止了下来。
当然了,这样的画面需要有人拥有细腻的观感,才能捕捉得到,一般的马大哈,多半以为这是风吹。
譬如现在的程处弼便是如此,问道:“秦兄,你和喁喁看什么啊,难道有健硕勃壮的昆仑奴在湖畔沐浴,你们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秦凡下意识地白了程处弼一眼!
许喁喁忍不住啐道,“程大少,你可以别和我们说这一些恶心的话题吗?”
程处弼嘿嘿傻笑,自知理亏,不怎么反驳。
庄新目视昆仑奴,道,“让我去见见你家的主子吧!”
但昆仑奴语气中满是骄傲,拒绝道:“我家主子光风霁月、学究天人,又岂是你这一类凡夫俗子可以得见的?”
秦凡暗暗觉得好笑,他首次被人那么轻视,对方居然还是一个奴隶。
这从侧面证实,这个昆仑奴之主非同凡响,论洗脑能力,已然过关,手下奴隶对他那是忠心耿耿。
庄新心道:我和秦凡初次出来,此时为何不好表现?
庄新大踏步走向茅屋,但昆仑奴哪里会让他如意?
昆仑奴一个箭步,奔窜上去,用身子堵住了庄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