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夫来问诊,开了药方,大晚上的乔氏让木冬和碧螺去抓药。
只是在煎药前,乔氏意味深长的嘱咐,“别忘记了,中药给侯爷多煎会。”
碧螺当然明白夫人话中的意思,“是,奴婢知道。”
顾景安这一晚不好熬,老夫人那边也差不多,刚刚得喜来报说老夫人又气吐血了。
“赶紧去请大夫,上个大夫不中用,那就再换一个。”乔氏说。
这一天的折腾下来乔氏也累了,半夜,迷迷糊糊的乔氏听见有人来报,说是沁姨娘撞墙了,以死明志。
乔氏让她去回顾景安,这些烂摊子事她不想处理。
之后乔氏就睡着了,她不想知道、也不关心顾景安会怎么处理。
直到第二天早晨,碧螺来报,说是沁姨娘昨晚以死明志,侯爷没管,沁姨娘流了好多血,今早人就不行了,已在弥留之际。
“侯爷知道了吗?”乔氏问。
碧螺摇头,“昨儿夜里沁姨娘撞了墙,锁香去求了侯爷多次,侯爷都不见,今早锁香就直奔咱清韵居来了。”
“这么大的事,先去回禀侯爷和老夫人吧。”
“是,夫人。”
碧螺到仁寿居时,老夫人正在喝药,听闻沁姨娘快死了,老夫人面露惊骇之色,呼吸又急喘起来,老夫人这身子算是废了。
碧螺又去通知了顾景安,他今夜一个人宿在书房里,书架上的书全部被搬了下来,看来昨天的事真把顾景安给吓着了。
听见碧螺的话,顾景安都惊住了,他昨儿听说沁姨娘以死明志,还以为是假的。
沁姨娘稍一不顺心,就得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她真的快不行了吗?”顾景安问。
碧螺点头,顾景安急忙去了关押沁姨娘的柴房,乔氏已经在那儿了。
沁姨娘穿着一件单衣躺在地上,她脸色白的厉害,额头的伤口触目惊心。
“沁沁……”侯爷有些不舍,毕竟昨儿还是活生生的人。
乔氏请了大夫,大夫看后直摇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人怕是不行了。”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跟侯爷说。”沁姨娘有气无力的说。
众人都退出去后,沁姨娘眼含泪水,“侯爷,沁沁快死了,那书真的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侯爷这次该信了我吧。”
“我信,我信你。”顾景安哭了,或许真是他冤枉了沁沁。
“我那么爱侯爷,我怎么舍得陷害侯爷呢……”沁姨娘也哭了,“侯爷宠我,她们嫉妒我,您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没几个好东西,她们现在算计我,总有一天也会算计侯爷。沁沁死后,侯爷您一定要小心一点,沁沁放心不下侯爷……”刚说完这句话,沁姨娘就一口血吐出来,她目光僵直,脸色瞬间似充了血般涨红,但又急速的灰败下去……
“沁沁,沁沁,沁沁……”顾景安叫。
她最后几句话像把刀子一样扎在顾景安心上。
他以为沁姨娘死了,谁料沁姨娘忽然又睁开眼睛,她眸子里似染着血,忽然大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才终于咽了气。
顾景安吓趴在地,之前的悲切情绪全无。待顾景安出去时,他看见三房姨娘都守在外面,他却独看向春姨娘,目光似淬了毒。
春姨娘知道侯爷怀疑上了她,她真的没料到沁姨娘会死啊,还这么惨烈的撞墙而亡。
春姨娘不敢迎上侯爷的目光,她低下头,一脸惊慌。顾景安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怀疑。
沁姨娘的后事由乔氏打理,葬礼过后,春姨娘回了迎春居,想起侯爷的目光,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特别是沁姨娘葬礼这几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吃了午饭,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她竟梦见沁姨娘满身是血的回来向她索命,“傅春蕊,是你害我的,拿命来,拿命来……”
梦里,沁姨娘掐着她的脖子,直到她被丫鬟叫醒,这种窒息的恐惧感依旧在。
春姨娘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她又想起沁姨娘死前的那一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冷冷的打了个寒颤。
今日天气晴好,顾景安下了早朝,便想去顾博川那儿,谁知刚走到院子里,他便听见顾博川和翠珠在低声议论反诗的事。
他听的也不是太清楚,正是因为不清楚,所以顾景安心里又生出了怀疑。
难道沁沁的事,翠珠也插了手。他也想起沁沁临终时的话‘您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没几个好东西,她们现在算计我,总有一天也会算计侯爷……’
顾景安没有进去,就像没来过一样,他回了书房。
这一幕正好被碧螺看见了,碧螺回来告诉了乔氏。
乔氏倒是笑了,“让他使劲怀疑吧。”顾家这滩水呀,自然是越浑越好。
此时,乔氏正在小厨房里帮声声做辅食,她问碧螺,“声声醒了吗?”
春困贪睡,今儿早小家伙睡到日上三竿还没有醒。
“醒了,司琴在陪着小姐画画呢,小姐似乎很喜欢画画,画完了就要装衣服前面的小兜兜里。”
乔氏看了眼窗外,今儿天好,每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