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准备了产房,但因为来不及去,就只能在卧室里生产。
丫头们来来往往,开始是乱糟糟的,幸好苏太太恢复理智,一切都有条不紊起来。
不过这些都干扰不到穗安,她握住鹿斑斑的手,在她耳边打气鼓励。
“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羊水已破,一阵阵汹涌的从身体里流出来,混合着血水,鹿斑斑拉住了她的手,颤声道:“保,保孩子。”
穗安冷静的拔开她的手,“放心吧,有我在,大人孩子都不会有事。”
鹿斑斑深吸了几口气,忽然紧紧盯着她,“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穗安温柔一笑,虽然隔着面纱对方看不清,但能从她温柔又安定的声音里汲取到力量。
“那你就把我当成朋友,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
“稳婆来了稳婆来了。”
看到稳婆,穗安也松了一口气。
接生不是她的长项,她是表面镇定,心里却慌得一匹。
因为是早产,羊水破了但宫口不开,鹿斑斑疼的死去活来,不过她很能忍,除了呻吟没有大喊大叫,但一双眼睛总盯着门的方向。
穗安往外面看了看,她是在等苏二哥吧?
“你,你贵姓?”
“我叫顾伞。”
“顾大夫,我以前是做舞女的。”
穗安看了看旁边的稳婆,给她擦擦汗:“少说话,留点力气。”
她苦笑,“您不要怕被别人听去,全平亰人都知道我是舞女,夜来香的红牌,但是他们都没想到,我能嫁入到苏委员家成了二少奶奶。”
穗安握住了她的手,“那是因为你也足够优秀。”
“优秀?一个舞女而已,从小爹不要娘不爱,一斗米就卖了换了给弟弟活命的粮食,除了吹拉弹唱我什么都不会,本以为只要跟苏在南两情相悦就可以打败世俗,可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已错的多离谱。”
穗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婚姻如饮水,冷暖自知。
就像她那三年婚姻,外人也酸她好命嫁给了少帅,可她自已呢?
可有一点不一样,她嫁给霍櫂是一厢情愿,可他们却是两情相悦呀。
虽然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可一个舞女嫁入到委员家有多难她都不敢想象,既然能相守,为什么还不珍惜?
手背一痛,她给鹿斑斑抓到了。
穗安收摄心神,给她开了一副催产药,又让人切了人参片给含着。
如此折腾了很久,从天明到天黑,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稳婆激动的抱着跟猫崽子一样瘦弱的孩子,“恭喜恭喜,是个男孩儿。”
穗安揉了揉几乎僵掉的腰,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对已经陷入办昏迷的鹿斑斑道:“我说了,你们都不会有事,你先睡一觉吧。”
等穗安从产房出去,给外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苏伯伯已经回来,他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霍櫂。
她一时间僵住,正想说点什么,忽然苏在在冲过来,紧紧抱了抱她。
一身血的穗安……
她已经认出自已了吗?
苏在在却说:“谢谢你,幸好有你,要不我二嫂就危险了。”
原来只是感谢。
但穗安还是能感觉的到在在身体的颤抖。
也许她认出来了,但自已不肯承认,她也不敢给自已找麻烦。
她本该承认的,但苏家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是时候。
苏伯伯也站起来拱拱手,“我听督军说姑娘是在千月饭店给大家治病的顾大夫,真是太感谢您了,
“苏伯……苏委员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家事儿太多,穗安不想多留,但程贺文必须带走。
她不由看向霍櫂,他既然来了,有些话他说比她说更有分量。
但霍櫂微微挑眉,好像不明白她的意思。
穗安只好自已开口。
哪知霍櫂却抢先一步说:“苏委员,我这次来是为了贵婿程贺文,他是从千月饭店偷跑的。”
苏委员眼底划过一抹诧色,“可他说他没生病,是被放出来的。”
霍櫂冷笑,简单的说了下全过程。
苏委员气的拍了桌子,“这个无耻之徒。”
穗安不由看向苏在在,但见她一脸的厌恶,好像听到那个名字都让她恶心。
就算听到未婚夫嫖暗娼,她也不该是这种表情。
霍櫂知道她关心苏在在,又不好直接问,他就决定表现一把。
他故意说:“苏委员,这程贺文就是个草包,还嫖暗娼,实在不堪配令嫒。”
苏委员不由看向女儿,满眼的怜惜。
苏在在却别过脸去,很明显的,在这方面父女俩个有矛盾。
这时候,苏伯母走进来,她大声说:“霍督军,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自已会处理。”
穗安更觉得奇怪了,苏伯母不是一向爱在在如眼珠子吗?在这件事上怎么如此坚决?
穗安不由道:“苏太太,那个程贺文人品低劣,粗蠢油滑,他在外……”
“顾大夫,您刚刚救了我儿媳和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