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媞月说的那些话周凛信不信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为周凛心里清楚,谁对他未来的大业更有价值。
是菀太嫔还是苏媞月,或者是其他人。
他固然是不想自己和菀太嫔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被公之于众,但周凛更清楚的是,眼前这个女子,不可杀。
苏媞月是户部尚书苏穗之女,她还是驻守北疆的大将军苏林的亲妹妹。
苏林手底下十万精兵不说,为人正直不阿,对北凉更是忠心耿耿。
户部管国库,与北凉的财政息息相关;苏林将军手握兵权。
淮南王要想谋大业,需要财力和兵力作为支撑,所以……周凛不会动她。
周凛侧过身,给苏媞月腾出一个位置,意思很明显了。
他打算放她离开。
见他如此,苏媞月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微微点头,说了句“多谢”,然后神色淡然的垂着眼从周凛身边走过。
才走出去两步,却被身后的人叫住,他说:“娘娘,东西落下了。”
苏媞月回过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什么?”
周凛晃了晃手里的簪子,朝着她走近了些,将簪子放在手心里递了过来。
苏媞月一言不发的接过簪子,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面前的人却再次开了口:“相信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周凛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着明亮的光芒。
苏媞月心里虽有诧异,但并未多言,只是低声说了句:“告辞。”
直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周凛才缓缓转身往回走。
眼下周凛想要做的事情,除了要帮皇帝保住周子期和除掉萧鹤野,似乎又多了一件。
他想要好好查一查苏媞月的底细,了解她接近她……好让将来的帝王之路走得更顺畅些。
*
次日清晨,刚至卯时,天色微明。
听雨楼内外一片寂静,无人醒来。
苏媞月还在睡梦中,隐约感觉身下的软榻陷下去一阵,紧接着一股熟悉清雅的檀香气息慢慢贴近。
凉薄的唇,温温柔柔的擒住了她的柔软紧闭着的唇瓣。
肆意亲吻和侵占……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萧鹤野那张英气俊朗的面容。
萧鹤野知道她醒了,轻轻地在她唇上啄了啄,然后放开了她,直起身子,嘴角弯了弯,温声说了句:“月儿,好几日不见你,想你想的紧,实在没忍住……”
明知她还在睡觉,本打算上来偷偷看一眼的,可他实在忍不住,把人吻醒了。
“萧掌印……”
苏媞月揉了揉惺忪的眼,然后习惯性的朝他伸出手指,萧鹤野会意,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指,手臂稍稍用力,将她从床上拉起。
然后,拉进自己怀里,一脸宠溺的瞧着她。
苏媞月双手抓着他的胳膊,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前的衣衫,“国丧已过,我竟不知萧掌印还这般忙碌?”
她仰着脸问萧鹤野:“你这是准备要出去还是刚从宫外回来?”
萧鹤野答:“刚回。”
马上就是周子期离宫的日子。
萧鹤野答应了太后,周子期不可留,但又不能在宫里下手,所以这些天萧鹤野都在宫外忙活。
对于萧鹤野来说,想要一个人的性命或许不是难事,但要让一个人死于意外,让世人看不出任何破绽,还是需要下一些功夫的。
只是这些,萧鹤野不可能让苏媞月知道。
苏媞月也答应过萧鹤野,关于他想要做的事情,她不会问,不会管,更不会插手。
所以,就算心里有诸多疑虑和担忧,她也会选择闭口不言。
苏媞月侧过头去,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看他。
萧鹤野低头,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脖颈上那道不长不短的红痕,瞳孔微缩,问她:“这里怎么了?”
话音刚落,冰凉的手指轻轻触了触那个地方,“怎么受伤了?”
苏媞月蹙着眉,想起这应该是昨晚周凛用簪子抵在自己颈间太过用力而留下的痕迹。
此时她要是实话实说,恐怕淮南王和菀太嫔之间事情会暴露,而且那日在秋水居,寒舟似乎也提过,萧鹤野和周凛向来不对付。
如果让萧鹤野知道是周凛伤了自己,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媞月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昨夜沐浴时,我自己划伤的,不碍事。”
怕他不相信,苏媞月伸着手用粉白的指甲刮了刮他的侧脸,又补了一句:“可能是我指甲太长了……”
“嗯。”萧鹤野握住她的手指,用力捏了捏:“改日得了空,我帮月儿修剪指甲。”
话说完,他俯下身子,微微偏着脑袋,细密温柔的吻,覆在她颈间的红痕上。
辗转缠绵,迟迟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