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周小山赶忙带着两个族兄弟过来,朝着周家村女工们道:“各位婶娘嫂子姐妹们,咱们走吧……如今村里忙乱,到处是来卖草的人,你们回村后,也莫要逗留,赶紧回家去。”
周十六老娘道:“你小子小小年纪就这般啰嗦,我们知道了,你赶紧开路!”
“是。”周小山应着,护送她们这批香饽饽回村。
而如今周家村确实很忙,还没到村口,就已经看见来卖草的车队。
周老村长祖孙三代是忙飞了。
“老二,你个没用的,算个账咋这么慢吞吞?真是白瞎了老子的束脩!”周老村长又在骂周二爷。
周二爷依旧不疾不徐,一边算账一边道:“爹,账目乃是大事,要是算错了,不仅所有账目就得重新再盘一遍,咱们家还得出钱填亏空。”
这?
周老村长闭嘴了,又叫道:“你算准一点,可别算错了,要是把老子的棺材本给算没了,老子跟你没完!”
周二爷真惨,打从周班头去衙门当差后,他就天天被村长拎出来骂。
周家村人很是同情周二爷,也很怕周老村长,总觉得自己路过他旁边的时候,会被他也拎去骂一顿。
不过,周十六老娘是不怕的,只因她男人跟周老村长算同辈,她跑去找周老村长,说了秦小米要请薛大夫媳妇给讲医护救治的事儿。
“啥?秦家都走到这一步了?!”周老村长惊了,摁着心口,摇头道:“太快了,追不上,真是追不上啊。”
周十六老娘见他摇头,急了:“村长,您这是不同意薛娘子来村里上课?这等能占便宜又能救人的事儿,为啥不同意啊?”
“您是忘了村里有多少因为生产、月子病而死的妇人吗?还有我家老大,会被憋死也是因为接生婆不懂医术,但凡遇上个懂医术的,我家老大都不会被憋死!”
“诶哟,我的老大哟,你死得可真惨!”周十六老娘是坐地上哭嚎起来。
周老村长吓得连连后退,指着她道:“十六他娘,你嚎的这是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老大儿是被老头子给害死的!”
气死他了,这么多外来卖草的客人呢,这族弟媳就给他撒泼!
周十六老娘听罢,赶忙爬起身,笑道:“误会,误会,我家老大儿是难产给憋死了。”
又把秦家要请薛娘子授课的事情说了。
这?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这秦家,真是大善之家啊。”
周十六老娘道:“可不是嘛,这只要懂医的妇人多了,十里八乡就能少些难产的人、得月子病的人、还能少一些夭折的幼儿,这是积福德的大好事,大家伙的村里也可以请大夫去讲学!”
大家伙听罢,都觉得有理:“这确实是大好事儿。”
可听说秦家是花一两银子请的薛娘子时,又退缩了:“太贵了,且只讲一堂课,怕是也学不会啥……看命吧,命长的,生十个八个都不会得病。”
“对对对,这乡下妇人,哪里有那么金贵。”
还有不要脸的人说:“要是遇上妇人难产,我们就去鬼村请秦家人帮忙,这秦家人学了跟我们十里八乡的人学了是一样的。”
啥玩意?
周十六老娘都听怒了:“啊呸,一样你祖宗,你们真是占便宜上瘾了,你们是哪个村的?报上名来,老娘明天上工就告诉秦家!”
这?
说话的卖草人家都闭嘴了,不再搭理周十六老娘。
周二爷的媳妇赶来了,把周十六老娘给拉走:“婶娘,您还揣着二两工钱呢,先回家,可莫要被人偷了去。”
周十六老娘一惊,摸摸袖子里头的暗袋,见银子还在后,才放心。
周二爷的媳妇是把她送到家里,安抚一番,又说了周老村长不是不同意请薛大娘来教授医理后,才得以离开。
……
而薛大夫夫妻给乔梨子和徐二骏诊完脉后,是坐车回了镇上宅子,请示薛东家。
薛东家听后,想起他媳妇来……他媳妇生产前后,也很是遭了罪。
因此他道:“这是好事儿,你要是有空闲就给她们讲讲,能活一个算一个。”
薛大娘一愣,惊喜与眼泪一起涌起,跪了下来:“多谢东家,我定会倾囊相授!”
薛东家摆摆手,让她起来了,又很同情姜大郎:“难怪那小子是拼了命的要往上爬,摊上这么个能闹腾的媳妇,不往上爬,定是护不住……还是本东家的媳妇好,安分贤淑,就是在教导孩子上,过于守矩了。”
薛大夫低头,暗道:夫人的教导很好,起码少爷能守成,要是少爷也像您一样四处乱跑闹腾,那薛家商行怕是要被折腾崩。
薛东家同意后,薛大娘立刻就忙起来了,是罗列了一种种对妇人来说最常见与最要命的疾病,再写怎么做能发现、预防、救治这些病。
薛大夫是给她端饭端茶、添墨送纸的,忙得不亦乐乎。
……
秦姜徐乔几家也忙得不亦乐乎,只因今天是分红利的日子。
晚饭后,秦存泉给算了账目,道:“中秋前已经分过一次红利,如今是分半个月的,大账目昨天作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