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家忙喊:“阿风,快踹铺子门,我们得赶紧躲进铺子里去,快点,人群要乱了!”
砰——
薛风蓄力,踹开一间书铺的门,护着薛东家他们进了铺子。
掌柜是又气又急,躲在柜台后头大喊:“快把门顶住,不然外面的人一股脑的涌进来,我铺子里的书画可就毁了!”
薛东家道:“放心,你家铺子的损失,我薛追赔了!”
县城书铺,没有古籍名画,就算毁得只剩个地基,他也赔得起。
这话说的,掌柜的眼睛亮了,不再多嘴,还巴不得他们赶紧毁掉铺子,让他发上一笔。
“进去,快进去!”门口又涌进来一大群人。
薛东家没赶人,只是让他们:“别推搡,敢推搡害得别人受伤者,本东家一定让衙门把你们拉去做矿奴!”
正在推人的壮汉听罢,赶忙收回手,不敢再推挤前头的人。
铛铛铛!
铺子外,有将士敲锣大喊:“不得推搡,若是推搡出事儿,坏了新皇登基的喜庆,立斩不赦!”
“那边有人推搡,拿下!”
砰砰砰,将士们毫不客气,立刻动手揍人。
很快的,将士们就把推人的人给押走。
敲锣的将士又道:“所有人不得往县衙走,听到铜锣声后,往其他街道去,尽快回家,莫要聚集在街上惹事,否则军法伺候!”
不是押去衙门了,而是直接用军法。
大家伙吓得半死,不敢乱动,是站在原地,在敲锣将士的指挥下,一批批的离开这条大街。
一刻多钟后,大街终于畅通起来。
“行了,能走了,赶紧出去吧!”书铺掌柜赶着其他人,又赶忙过来对薛东家道:“薛东家,我们这书铺大门可是请大匠人做得雕刻,工艺极其复杂,用的木料也贵重……”
“蒙谁呢?谁家挡贼的大门敢用贵重木料?就不怕贼人半夜把门板卸走啰?”薛东家打断掌柜的话,去看门扇,最后给了掌柜二十两银子:“十两买门钱、十两压惊费,要是还嫌不够,咱们就上衙门说理去。”
掌柜的笑道:“够了够了。薛东家可要买些笔墨纸砚?听说您家要做新染料生意,那肯定需要空册子记账,来两箱?”
薛东家想了想:“来两箱,再来一箱笔墨,全部送去泰丰镇鬼村的秦家。”
这是给秦家买的。
不过他提醒秦小米:“你家得在那些空册子上,加个特殊记号上去,免得账目被人动手脚。”
秦小米点头:“多谢薛东家提醒。”
等买好笔墨纸砚后,外面是越发畅通了,他们没有再待,离开铺子,往县衙赶去。
可县衙正忙着,莫说他们,连薛东家都没能进去。
不过韩师爷过来见了他们:“新皇登基的圣旨刚到,很多事情要办,县令大人现在没空。”
韩师爷想了想,对秦家人道:“现在太乱了,你们再在别院住一晚吧,回村的事儿,明天再说。”
秦爷爷想到来宣旨的将士们,又想到秦二叔,答应下来:“成,我们多留一晚,明天离开之前,会先给韩师爷送信禀告。”
“秦老爷子果然通透。”韩师爷笑了,没敢在外头多待,赶忙回县衙。
薛东家担心秦家人路上被巡逻的为难,是把他们送回康家别院后,才匆匆离开,不知道忙啥去了。
……
而县衙里,闻韬、靳七爷、解十二、康二爷等人看着屋内的武将,心里生出惧怕来,只因这人的军职虽然不高,穿的却是西北军的战甲!
林总旗看着他们,笑道:“各位老爷无须紧张,某只是个小总旗,来宝福县送圣旨的。”
不是来抓你们祭旗的,放心。
解十二有点蠢,听罢,露出笑容来,正想套个近乎,可林总旗接下来的话,是把他吓得脸都白了。
林总旗道:“诸位掌管着半个东北州的钱袋子,举足轻重的,所以我们梁副将想请诸位尽快赶回府城,他有事儿要跟诸位商议。”
闻韬他们听得一惊,忙道:“既是梁副将相请,我等这就跟林总旗回府城。”
林总旗笑了:“不急,咱们明天下午再启程……毕竟圣旨刚下,我得多留一天,震慑一些宵小之辈,免得他们不懂事,会闹出一些对新皇名声有碍的事儿。”
康县令吓得跪下:“林总旗放心,宝福县的百姓皆是心向朝廷,绝不敢做出任何叛逆之事儿!”
“康县令快起来,您可是为新皇找到葛粉新粮与新染料的功臣,怎能下跪?”林总旗把康县令扶了起来。
这话一出,闻韬他们吓得差点厥过去……他们的一举一动,果然都被西北军看在眼里。
好险,好险啊,他们差点就因为贪图利益,害得家族尽灭了。
康二爷最不经吓,扑通跪下:“林总旗,我们没想强抢新染料的秘方,只是见这营生有赚头,所以来跟秦家谈合作,还请您替我们向陛下美言几句!”
闻韬见状,杀了康二爷的心都有了……康家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不仅不会说话,还没骨头,就算林总旗是西北军,可他也只是个总旗,还不值得他们世家子弟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