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会利用他们、利用十里八乡的百姓、利用县衙做局,也是为了给自家挣条活路。
曲四爷听得惊了:“秦家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选我曲家做你们的合伙人?!”
他猛然想起,秦家说过,要选一家商行来跟秦家一起做新染料的生意。
“秦家果然是有信用的人家,没有诓骗我们。”曲四爷喜得不行,给秦小米行了一礼:“秦小姑娘,先前是我们太着急了,你放心,我曲四用人头担保,一定会动用曲家所有势力,将这新染料的营生做到最大!”
薛东家则是激动得要死,他跟秦家已经签约的事儿,终于能公开了。
他忙说:“四啊,你还是太着急了,这谢人之前,好歹先去打听清楚,秦家是不是已经跟其他商行签约了?”
薛东家拿出跟秦家签的合作契书,举到曲四爷面前,晃了又晃:“真是不巧了,秦家已经跟我薛家商行签约。这就是合作的契书,已经在衙门加过官印,记录在册!”
什么?
曲四爷大惊,赶忙夺过契书:“……竟是真的。薛秦两家还只分六成利,剩下四成利,三成给国库,一成留着以后遇灾时赈灾用,你们是疯了吧?就这么不稀罕钱!”
娘的,你们清高,你们不爱钱,那你们把钱给我啊,我稀罕。
身为一个传统商贾,曲四爷真的完全不明白秦家的玩法,因此即使冒着大不敬,他也得问出那句:“秦家女,你就不怕最后被吞干净吗?”
秦小米知道,曲四爷指的是,主动献利给朝廷,属于自我露财的行为,极有可能会被朝廷吞掉家业。
她道:“即使被吞,那也是几年后的事儿,而那时候,我秦家已经攒下不少银子,足够了……我家是逃荒来的,没什么大志,求的是小富即安。”
狗屁!
其他人说这话,曲四爷会信,可秦家女说这话,他总觉得……这心机丫头肯定又在做什么大局。
“听说你们家的人都识字,你做这些,可是为家里子弟考功名做准备?”曲四爷觉得,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才不在乎钱。
啧,薛东家道:“四啊,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秦家人真的没有大富大贵之心。”
他把契书夺回来,对严贾唐几家人道:“诸位,我们不仅会做染料生意,还会做颜料生意,你们的字画书铺需要颜料的话,可以来找我们买,便宜卖给你们。”
唐老爷听得惊喜不已:“秦家还会做颜料生意?!”
薛东家点头:“嗯,这色汤变成固体后,就是颜料,虽然比不得石青、石绿、朱砂等矿石做成的颜料珍贵,却也能用来作画,那些家境一般的读书人,还是很乐意买的。”
偷偷签约那晚,薛东家看见契书上写的染料与颜料营生之时,也是惊得不轻,没想到这新染料还能卖两回,真是赚大发了。
雅间外,闻韬他们听罢,抢夺之心又按捺不住了……颜料跟染料一样,都是一门赚头极大的生意,尤其是世家豪族的子弟们,几乎是人人作画,一年光是买颜料的花费就要上千两银子。
那么多作画的子弟,一年复一年的,那可就是几十万两的营生啊!
痛失几十万两银子,闻韬差点疯了,看向靳七爷……别拦我,让我弄死秦家,抢走秘方,做这新染料跟新颜料的生意。
然而,他刚生出猛烈的抢夺之心,一阵大鼓声就传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九声……这是有圣旨到了宝福县!”闻韬惊了,顾不上其他,一边派人去打听,一边招呼靳七爷他们,赶去县衙。
薛东家也招呼秦小米他们:“是九声鼓,肯定是天家有大事要宣布,咱们也去看看。”
“嗯。”秦小米应着,扶着秦奶奶,跟着秦爷爷下楼。
天宝楼外,整条街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往县衙赶去。
可没跑多久就走不动了。
薛风上了屋顶,眺望情况,一会儿后,朝下方喊道:“东家,前面跪了很多人,把路堵住了,走不动了。”
正说着话,一群兵士持刀过来了,敲锣大喊着:“大魏新皇登基,所有人跪下,准备听旨!”
兵士们是一遍遍的喊着,瞧见有不跪的,立刻举起长枪,砰砰砰,痛打一番。
秦奶奶赶忙拽着秦小米跟姜大郎:“快跪下,头碰地,莫要抬头,不然会被视为对陛下不敬,会没命的。”
铛铛铛!
“所有人跪下,准备听旨!”兵士们已经到了天宝楼下,瞪着铜铃大眼,怒视所有人。
“小米快低头,别看了。”姜大郎提醒着她,带着茧子的手掌摁着她的脑袋,生怕她想要寻死。
秦小米虽然疯,却不毒,没想过要给秦爷爷他们招个灭门大祸,是老实的低头跪着。
足足跪了两刻钟,才又听见大鼓声。
大鼓被装在车上,由兵士们拉着,由远而近地行来。
咚咚咚!
“京城圣旨,西北武兴王,承天之运、奉天之命,登基为大魏新皇,年号,武兴!万民叩拜新皇,武兴帝万年!”
随行的衙门书吏提醒着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