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凝视着金漫,“那么,那个二殿下呢?那些侍卫可能觉得你刚才是情急之下说的谎话,可我却知道,在这世上,二哥却是从来不安分的人,没了太子,他才是顺位继承人。”萧砚看着眼前的金漫,忽而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眼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金漫,我的眼线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要精湛百倍。天乾国的一举一动,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金漫此时这才恍然大悟,方才萧砚看着自己与太子发生争执,看着她要对太子喊打喊杀而无动于衷,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个家伙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的到来,除此之外,他始终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萧砚看着她眼中逐渐了悟的神情说道,“没错,我只是摆下棋盘,真正下棋的人是你。金漫,不得不说,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每一件事,都在我的想象之中,却又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将太子萧砚…”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忍不住停顿了下来,地上太子的左臂,已经被侍卫收了起来,地上却是泼天的血迹,显得方才这里发生的一幕有如何惨烈,如果金漫想,她一定能将太子的头割下,而不是只砍下他一条手臂这么简单。
“你让我感到很新鲜。”萧砚轻声说道,他的眸子里盛满了对金漫的好奇。“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去杀一国的储君,金漫,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仿佛都是你在为我一一清理障碍,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如此,现在仍然如此,季家还有叶家,日后也要依靠你了。”萧砚的第六感告诉他,金漫是一个可以为他扫平一切障碍的福星。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萧砚做不到的,还有什么是金漫猜不到的,原来自己想了那么久,做了那么久,所有的一切,都是像小丑一样,在人家面前尽情地蹦哒跳舞,现在观赏这出戏
的主人正在对她说,你跳得很好,我很满意。
“那么如果我不对太子出手,今天你还有什么后招吗?左右我们也已经说开了,殿下,你索性让我看看,自己到底有多蠢,在座的这些人中,还有谁是你安插的眼线?还有谁是你的人?”队伍之中陆续站出了几个侍卫,他们赫然都是来自太子身边的阵营,一个、两个、三个,一连站出了七八个侍卫,竟然都是萧砚的人,金漫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还有吗?她想,萧砚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只在普通的侍卫军中安插眼线就会放心的,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那个在关键时刻出来救了太子一命的魏固安,竟然也上前一步在她面前重新行礼,可是这一次他却是用右手掩盖住了自己的左胸,虔诚地弯下腰去,对她说道,“容我再重新介绍一下自己,美丽的金漫公主,我也是三殿下的人。”
金漫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金漫不敢置信的眼神,魏固安哈哈一笑,打开自己藏在衣服之中的大袋,露出一片卷曲的长发,虽然金漫看不懂这个发型和服饰到底是什么民族,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中原人该有的打扮,果然,魏固安对着萧砚更深地弯下腰去说道,“三殿下是我们瓦韩族的救世主,是我魏固安的唯一的主人。我和瓦韩族会穷尽一生,追随三殿下,直到他成为天乾国的王。”
这的确是金漫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瓦韩族这个名字,她甚至都是第一次知道,但是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信号,连一个边陲地方的民族,都能向萧砚效忠的话,那么她还有什么胜算,能够和魏生锦平安离开?又有什么把握,能让他遵守承诺不杀太子?金漫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她第一次将自己的性命、同伴的性命全部寄托在一个人渣的身上,这个感受让金漫觉得很是痛苦。可是萧砚却没有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他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卫们已经开始动手,杀掉了太
子带来的禁卫后,又手脚忙乱地开始打扫战场,将方才这里的血迹清扫干净,重新铺撒上落叶和枯枝,仿佛是没有人来过一样,恢复了山谷中原先荒芜的样貌。
金漫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萧砚,越发觉得看不懂他,之前的慌张、关心,全都是装出来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金漫只能说自己太佩服他了,奥斯卡也欠他一座小金人。“你既然已经如此厉害,为什么还要我帮你?我能帮你什么呢?三殿下,你现在要做的,无非是杀回京城,坐上那个宝座而已,我想,天乾国的军队也好,皇权也好,皇宫也好,这些地方已经再没有谁能束缚住你。”金漫说的是心里话,说的也是实话,可是萧砚却不以为意地伸出食指轻轻摆了摆。“天乾国的国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些年来,我们积攒下来的问题也多如牛毛,这些不急,待我回宫后,一一对你细说。只是眼下,你问我还能为我做什么?那我不妨告诉你好了。”
萧砚再一次挑起她的下巴,这个动作显得极其轻浮,好像是市井之中的登徒子,金漫忍不住眯起眼睛,右手狠狠地攥成拳头,要不是强忍着,她一定此时朝萧砚那张脸揍了过去。只听萧砚在距离金漫极近的地方,深情暧昧地说道,“你不懂吗?我和太子是为什么矛盾突然激化的?这场兄弟的相残,至少要在三年之后,可是你的出现,你的到来,让我们两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