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和亏欠藏在参道两旁的参天巨树里。
野鸟飞鸣之间,凯撒听到了歌声从神宫深处传出。
每个东京女孩的梦,在明治神宫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野田寿以为举办婚礼的钱是本家出的。”乌鸦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含笑说道:“我没有告诉他们,这笔巨款源自加图索。”
凯撒说道:“这点钱对加图索而言微不足道,却能让一对新人收获幸福,也能让野田寿更为忠于本家。最重要的是,承情的是本家,而不是野田寿。乌鸦,等你当上大家长了,得带领蛇岐八家和加图索多来往。”
乌鸦:“不愧是加图索,什么时候都在打着如意算盘。”
“我总不能让他们承情。”
“倒也是。”
前方是大鸟居,明治神宫的标志建筑物之一。
“有种走过去就能穿越时空的感觉。”诺诺望着鸟居说道。
“走吧,带你穿过去。”凯撒牵起诺诺的手。
乌鸦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粮,无奈地瞥向身边的夜叉。
“喂,我可不跟你牵。”夜叉结实的胳膊护住胸口。
“说得跟我想牵你似的。”乌鸦跟上凯撒的脚步。
穿过鸟居,朝着明治纪念馆的方向走去。
有很多日本的知名人士在那里举办过婚礼,演员、相扑冠军、主持人等等。
但今天,明治神宫为普通的女孩而庄严。
如果把女孩比作书,在凯撒眼里,诺诺就是一本很厚很厚的小说,内容艰深晦涩。
凯撒想读懂诺诺,一年、两年、十年……甚至一辈子。
他永远会对诺诺充满好奇,无论自己处于那种情绪,他都有种翻开书的冲动。
所以,他愿意花一生只读诺诺这本书,不知疲倦。
而麻生真,她单薄得像一张广告页,或者路边发来的传单。
几个显眼的大字就能表现出所有,一些零散的小字则是一种补充。
正面和反面,阅读速度够快的,只需要一眼。
女孩和女孩之间也是有差别的,性格也好,外貌也罢。
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之中的某一位应该接受不幸福的命运。
那个在玩具店兼职的真小姐,那个在色情网吧挣着零钱的真小姐。
她没理由被命运困扰,被死亡追赶。
凯撒相信野田寿是能给真小姐幸福的人。
在网吧里,在天台上,面对猛鬼众的疯狂,他像头狮子一般站在真小姐的身边。
敌人是混血种,能随意拿捏狮子,但他们只能杀死狮子,却无法打败。
凯撒是贵公子,他不懂小混混的爱情。
但乌鸦懂。
乌鸦曾告诉凯撒:小混混从来不都缺女人,但缺一个能让他从小混混变成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认识真小姐之前,野田寿只是一个小混混,哦不,比小混混稍微强一点的小头目,终归还是小混混。可认识了真小姐后,他开始学着去用别的方式与这个世界相处,与真小姐相处,虽然必要时他还是要拿出小混混的那副样子。
对此,凯撒欣慰地点着头,回答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男人遇到了那个女人,甘愿为之改变。
每个男人的一生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满身是光的女孩,她们悄然从身边经过。
她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那里,就会影响男人的一生。
这种影响是积极性的,朝着有光的方向。
野田寿是幸运的,那个在他眼里满身是光的女孩,留在了他的身边。
不是每个男人都是野田寿,不是每个满身是光的女孩都会选择停留。
也许男人还在朝着有光的方向前行,可早已追寻不到女孩的身影。
现在的凯撒不敢说自己很懂小混混的人生,更不敢说自己懂爱情。
他乐于承认,这世上有很多不懂的事情。
但他依旧觉得真小姐和野田寿的未来充满希望,
这种自信源于“他恰好也是一位年轻人”。
是啊,就仿若此刻,穿过了鸟居,沿着路途一直往前,遮挡阳光的树木越来越小,天空逐渐显露出全部的面貌。
阳光洒在路面,被诺诺一脚接着一脚踩碎。
来到纪念馆的位置,这里已经被本家的人手清场,没有游客,只有来宾。
神前式的婚礼总是会给人一种肃穆感,且仪式略显繁琐。
随着宾客到齐并入座,仪式在歌声中开始。
麻生真和野田寿在神官和巫女的带领下从众人面前缓缓走过,进入神殿。
她穿着和服中最高规格的‘白无垢’,亦如她的心灵,洁白神圣。打褂上绣满了仙鹤祥云与花朵,白色棉帽比头纱要多了一份婚姻的厚重。
这个时刻,评价是否美丽已失去了意义。
凯撒个人是不怎么喜欢神前式婚礼的着装的。
但他明白,婚礼的意义从不局限于美丽与否。
而是心灵之间的契约。
神前式,在神明面前彼此画押。
这不是交易,这是爱情。
麻生真进入神殿后,神职人员开始歌颂祝词,向神报告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