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破门而入的声音传入温流的耳里,就像是突然在爆炸在耳边,一脚拉来一个长凳,狠狠朝念影踹飞了过去。
登时义庄之内,风云瞬息突变。
他一把刀抵住媞祯的脖子,另一把刀则威胁地对准了其他人。
屋外渐渐人影幢幢,显然这不只是声东击西,还是一出格外引人入胜的苦肉计加空城计啊。
念影把手放在了剑上,媞祯斜眼瞥见,忙道:“别乱动!!现在外面都是人,你一动,他们一群人杀进来,这里的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
何况这回萧离对她有备而来,如今的形势,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分别,他们少挣扎些,或许还不会给对手太多激怒。
温流笑道:“王妃就是王妃,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媞祯道:“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你又是冲着我来的,就先叫我身边的两个小朋友走吧,反正他们留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
“姑姑!”
“先出去吧,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你最懂事,听话。”她闭了闭眼,强作镇定看向温流,“我这个请求,想必阁下看在你们主子的面上也不会拒绝的。”
温流看莫名的某处怔了一阵,便比个手势,让门外的人开出一条道,给他们放行。
念影攥紧拳头不服气,但是细想若是他们都被抓走了,便连通风报信的人也没了。三叔叔交过他,不以逞强行事,便只好带着人,扭头出去。
温流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黑色的布条蒙住媞祯的眼睛,手上也多出一对镣铐。只听“咔嚓”一声,似有机关被触动的声音,紧接着自己带到一个莫名的地方,推了下去。
不知何处,但这潮湿的触感,隐隐有股霉味,似乎是在什么密道里。
她默然猜测道:“锦阳城的地下布防……”
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拉住她,那只手有着生硬的膙子,冰凉凉地让人心里激灵一下。她想要躲开,却却他拽得越紧。
似乎是温流道:“不错。是不是比你们慢吞吞摸索快多了。而且埋伏起来无人察觉。”
她笑:“还得是阁下的戏足,演得真才行。从外面那一场奋勇杀敌、力尽不支,再到我们出手相救,都是演给我们看的。”
温流伸出手指头摇了摇,“不是演给你们看,而是演给你看的。武安侯说什么,这叫……一报还一报。”
“主人说了,越是聪明的人,往往想得就多,想得一多难免就会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从始至终主人根本就没想您能老老实实的去信临,必然会作妖逃出来,也必然为了告知秦王亲赴锦阳一趟。今儿从你们一进来,我便知道主人猜得不错。”
“演技精湛,是不错。”
“是吧,主人就知道您一定会赞叹的。毕竟王妃之前是怎样装模装样骗的人,您心里最清楚。”
他说话的腔调越发圆滑奇特,虽然是有鄙夷在里面,但又有着说不出甜蜜和亢奋,与方才跟他们在义庄谈话的感觉,格外大相径庭。
媞祯点了点头,“嗯,阁下也是百闻不如一见。萧离,你堂堂一届武安侯,怎么还装起自己的手下来了?”
顿了顿,“温流”目光灼灼地凝视她,笑道:“哎呀,被发现了。
媞祯道:“如果不是方才你在,他又怎么敢做你的主,说放人就放人呢。”
“故意让人装作城中义军,欺骗我们的信任,又故意把我们逼进那个义庄里,让我们自投罗网。不光会使用苦肉计,还会利用人的同情心,若不是阿璃的一封手书,我大概会顺理成章的被他骗进城吧?”
她又指了指眼睛上的布条,“但是时隔这么久,你还是没有自信,所以害怕我识了路就能从你手掌心里跑了。”
萧离笑嘻嘻地道:“那我是不得不害怕,毕竟我吃了……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四次亏。再轻而易举被你一个激将法挑唆,我才是得不偿失,蠢钝如猪啊。”
他扶住她双肩,目光殷切,甚至有那么一丝诚恳,“你要是真想睁开眼睛看什么,等会子进了洞房随你看。”
从他手上传来的体温,只是令她愈发寒冷,背脊上仿佛贴着一条冰凉的蛇,随时会啮人。
她刚想出口讽刺他,这时,大门被猛地砸开,一道黑色身影冲了出来。
萧离眼疾手快带着媞祯向后一闪,温流在空中翻起,轻巧抗住那不速的一击,随即猛然抬起头,向那个人弓了一腰。
“五王子安。”
祁明背着手愤怒道:“狗奴才,知道是本王,居然还敢动手。”
便提起右手的剑指向萧离,“你真是疯了,什么人都敢往窝里拉!这个女人把你害得半死不活,武功全失,你不杀罢了,还要用她换五座城池,她是金子造的么,让你这么没脸没皮往上贴!萧离,你真是没有尊严得让人瞧不起!”
“再瞧不起,这况锦阳也是我地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轮不到我?打下这边境五城我也是出了力的,怎么轮不到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你要是为了女的把襄国的辛苦给卖了,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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