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终于无法再忍受眼前发生的一切了。
此时,一个大约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男子挺身而出,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可以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防护服已经完全湿透了,而隐藏在其下面的头发,更是早早就被无尽的汗水所浸透。
豆大般的汗滴沿着他那略显疲惫的脸颊不断滑落。
但这个男人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替自己可怜的工友求情:
“樊先生啊,请您高抬贵手,发发善心吧!他现在都已经晕倒在地了,您就让他稍微歇息一下吧……”
要知道,自从他们这群工人接受了樊家的委托后,便开始夜以继日、不知疲倦地拼命苦干。
他们甚至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可以说是一路奔波,片刻未休!
哪怕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般的酸雨,他们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依然咬紧牙关在雨中坚守岗位努力工作。
只有那突如其来的冰雹和雷暴来临时,他们才迫不得已停下手上的活计。
可冰雹和雷暴停止的第一时间,他们便又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去,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然而,他们都只是普通人,没有任何异能。
与那些拥有异能的人相比,他们在体力方面显然处于劣势,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但相对应的,请他们施工的费用也肯定比请异能者要便宜得多。
俗话说得好:一分价钱一分“货”。
想让他们有和异能者一样的工作效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此,在这种高强度、连轴转的工作状态下,有人会累倒也就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樊家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工人们的感受呢?
且不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末世。
就是在曾经的盛世时。
普通人的生命和感受在他们眼中,也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樊宇冷着脸,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亦步亦趋地朝着儿子樊宙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当他来到樊宙身旁站定时,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阴险狠戾的光芒。
这个曾经在J省商界都能呼风唤雨的存在,此刻的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密布的乌云,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他的目光先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晕倒工人周围围着的那一圈工人,然后才对着求情的那个男人说道:
“休息?哼!你们这些人居然还敢妄想休息?”
“我明确地告诉你们,如果明天天亮之前,你们要是还完成不了既定任务的话,那你们就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一毫的尾款!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一试!”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生硬,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了工人们的心里。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嘴角还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屑和嘲讽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在嘲笑工人们的无能为力。
仿佛在告诉他们,他们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群可以随意驱使的蝼蚁。
而工人们听到这番话,也大多数是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里默默咒骂对方。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工人都是那么软弱可欺的。
有几个性子比较刚烈的工人,终于忍不住了。
其中一个工人直接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挺直了腰板,对着樊宇大声地喊道:
“樊老板,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我们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你不能这样逼我们啊!”
另一个工人也站出来附和道:“是啊,樊老板,我们也是人,不是机器!我们需要休息,需要时间恢复体力,不然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我们的身体会垮掉的!”
“你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而不顾我们的死活啊!我们为你工作,你也要为我们着想啊!”
越来越多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在向樊宇表达着他们的抗议。
樊宇听到这些工人居然敢联合在一起忤逆他,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自己办事不力延误了工期,我们好心给你们机会,你们倒好,得寸进尺了是吧?告诉你们,要是不想干就给我滚!这里有的是人想干这份工作!”
工期确实是延误了,但并不是工人们原因。
这甩锅的意味也太过明显了些。
工人们也不是傻子,并不接他的话茬。
“樊老板,我们不是不想干,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合理安排工作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我们也是为了工作,为了赚钱,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对啊樊老板,我们要求不高,只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基本的人权和尊重。我们不是你的奴隶,我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我们也有自己的权利和利益!”
工人们的话语掷地有声,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勇气。
此时此刻的他们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