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砸在定安帝的头顶。
“放肆!”
“沈朝,朕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再说一遍!”
定安帝面容冷峻,帝王威压如雨前黑云铺住大殿。
贴身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去看坐在上首发怒的天子,只在心底默默祈求沈朝能别在触怒皇帝。
“陛下,臣求娶三公主。”
沈朝抬眸,目光坚定,放在身侧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把人要过来!
定安帝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三公主已经记在皇后名下,现在是永和公主!”
话音落下,沈朝身子瞬间僵硬,黑沉沉的瞳孔满是不可置信。
定安帝起身,将桌案上的一张信封扔到沈朝面前。
“北钺王在昨日来信,点名要嫡公主和亲,使团已经进京,若是在这段时间出了什么岔子,影响了两国和平。”
“沈朝,这千古骂名,你担待得起么。”
沈朝颤抖着手拿起地上的信,白纸黑字上写满北钺文字,可越看到后面,一颗心就越凉。
怎么可能......
明明前些日子她还给他来信的,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定安帝收回了刚刚严肃的样子,深叹口气,走下台阶。
经过沈朝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使得边境友好,这个主意,爱卿当时也是认同的。”
定安帝的手下微微用了些力道,沈朝跪在殿前,紧抿着唇,皇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沈朝听得清楚。
“况且,爱卿你身居高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行?朕的话,你应当明白。”
这算是定安帝对沈朝最后的敲打了,若是沈朝再不识好歹,到时候受罪的就不只有他,恐怕还会连累乔染。
沈朝麻木的凝着面前的龙椅,从没有那一刻绝的如此无力。
旁边的太监时刻观察着皇帝的脸色,赶忙上前扶起沈朝,冲他使了个眼色:“陛下要歇息了,大人请回吧。”
男人额角青筋跳了跳,宽敞红色官袍下,紧攥的拳头猛然松开,僵硬的朝着定安帝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天上早已零星下起毛毛雨,沈朝快步走向明宣殿,往常不过片刻就能到的路程,今日却格外漫长。
待看到明宣殿落了锁的朱门,沈朝那颗悬着的,侥幸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太傅?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下了学路过的乔恒一眼就瞧见沈朝独身站在明宣殿前。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朝猛地回头,顾不上礼节,拉住乔恒的衣袖,眼里不知是被雨水打的还是舟车劳顿,隐隐泛着红。
“公主呢?为何明宣殿锁了?!”
乔恒一时被吓到,立即回过神来,“三公主记在我母后名下迁入锦华宫,您的太傅府也早已修缮好,就等太傅回来将贵重物品搬出宫了,所以这明宣殿就锁了。”
锦华宫......
沈朝若有所思,松开乔恒的手,转身往反方向走。
“太傅,现在雨大了,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乔恒话还没说完,宫道上就看不见沈朝的影子了。
乔恒微微蹙眉,心里虽疑惑,却也不好再多问。
锦华宫内。
寒夏将大开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公主,秋雨寒凉,您身子骨弱,若是染上风寒,又要受罪。”
乔染在床上染着红指甲,她拿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毛笔,蘸取调配好的白色颜料,仔细在红指甲上勾勒。
似是察觉到什么,少女心脏一颤,还差最后一笔的图案被毁。
小太监出头踱步来到殿内,“公主,沈太傅求见。”
乔染深吸口气,细细擦掉图案,眼睛都不抬一下,“就说本宫身子不适,不见。”
小太监得了令去回话。
沈朝站在门外,看到小太监时,不由的往前迈了几步,却听小太监开口:“太傅请回吧,公主不见。”
“为何不见?”
沈朝声音急切,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小太监,周身散出股威压,吓得小太监有些喘不上来气。
“你去回本官的话,就说,三公主若是不见,本官就一直站在这里等,等到三公主出来为止。”
小太监颤巍巍的应下,赶忙去回话了。
沈朝浑身湿透,站在锦华宫前,官帽下乌黑的发凌乱,浓黑的长睫垂落下颗颗水珠;天越来越沉,已然叫人分不清时辰,那抹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直到大雨停歇,地上的水洼反映出被雨水冲刷名明亮的残月。
这次是暖冬从屋内出来,看到格外狼狈的太傅,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轻叹口气,“太傅请回吧,宫门快要落钥了。”
“公主......”
“公主身子弱,要歇下了,太傅改日再来吧。”
暖冬将伞留下,转身离开。
沈朝怔怔的看着地上迟来的雨伞,嘴角扯了一抹苦笑弯腰拾起伞,转身离开。
看到暖冬回来,少女才轻掀眼皮,语气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