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风怒吼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先把话说清楚再走!”
说着,五指成爪,直取慕容复后心。
要是慕容复愿意出手的话,此刻就是有十个老南风也已经毙命当场。终于,慕容复动了,右手轻轻一抬,仿佛隆冬时节,在姑苏乡下轻轻折下一支寒梅,轻松写意。然而,落到老南风眼中,却完全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的手,眼前一,两百多斤的壮硕身躯就像一块小石子一般被丢了出去。“轰隆”一声,在泥地上砸出一个泥坑。
老南风尽管给这一下摔了个七荤八素,却还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冲向对手,然而就是这么一耽搁的工夫,对手早就已经远在百步之外了。
“就这身手,再在大营里头呆上十年吧!”
远远地传来一声嘲讽。
“有朝一日,我必杀你!”
老南风怒气填胸,心头像是有一盆火炭在熊熊燃烧。
而对手早就已经走远了。
慕容复此刻已经在回城的路上。
一路上,慕容复眉头紧锁。
看来,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得多啊。
原本慕容复以为撞令郎既然是一支由敌国俘虏组成的炮灰,那想来很容易争取过来。
然而实地一考察,才发现偌大个大营内,一大半都是老弱病残,真正能打的青壮年连一半都没有。就是这一批人中回鹘人、汉人、吐蕃人、契丹人还有党项人都混杂在一起。这么多人定然心思各异,要整合到一起太难了。而且还缺吃少穿,衣甲无着。慕容复一圈观察下来,二十个人中都未必有一个身上带甲的。
眼下一群人,看起来是很多,实际上真动起手来,只怕只需要一千精锐铁鹞子就能打垮他们,指望他们完成夺宫之举,就跟指望大宋能够收复燕云一样不靠谱。难怪西夏只派了这么点人马就将这好几万人给看住了。
几天之后,慕容复又带着一批粮草出现在了大营前。之后每隔个三五天,慕容复都会送一批粮草给老南风,如是往复,一连一个月。
一开始,老南风对慕容复颇有敌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敌意渐渐地消失了。毕竟因为慕容复送来的这点东西,好歹也是让聚集在老南风周围的这些人吃了几天饱饭。
终于,这天,老南风拦下了慕容复:“大人屡次三番地送来粮草,究竟是何用意?还请直说了吧!”
慕容复道:“这是殿前司赫连铁树大人的意思,与本官无关,本官不过是负责押送的一个头头而已。”
老南风压低了声音道:“阁下莫非以为在下是傻子吗?赫连铁树是什么德行?过去几年,多少营里的弟兄因为这厮克扣粮草活活地饿死了。他会这么好心?”
慕容复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看样子,这赫连铁树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都传到战俘营里了。
慕容复道:“你信与不信,与本官何干?你不过是一个被俘虏的囚犯,问这么多干什么?”
这些天,老南风在慕容复手中被摔打了不下十次,每次慕容复都是不伤其筋骨,却又打得他很是狼狈,一来二去,这老南风算是彻底被慕容复打服气了。
在历次交手的过程中,老南风也知道了眼前的军官并非党项人,而是实实在在的宋人,一开始的戒惧之心也大为减少。
这一下刺激到了老南风,他大声道:“某虽武艺不精,却也忠心为国而战,力尽被俘。阁下你拥有一身惊人的艺业,身为宋人却为西夏贼子效力,难道不觉得惭愧吗?”
慕容复不置可否地笑笑。按照以往的经验,说完类似的话之后这家伙就要头脑发热地冲上来挨一顿打了。
因此慕容复只是好整以暇地摆了个功架,等着对方冲上来将他摔出去。
然而这一次,这剽悍的汉子却一反常态地噗通一声跪在了慕容复面前。
“大人,下官张南风。本是延州都监。十年前在永乐城一战中被俘虏。西夏贼子也曾百般劝降过在下,在下心系故土,只是不屈服。故而被丢到了这撞令大营中。如今在这大营里也有七年了。下官知道大人定然是一位了不得的英雄好汉,在这西北边陲小邦定然不是贪图蛮夷的高官厚禄。求大人不要厌弃小人本事低微,小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老南风彻底豁出去了。
这些年在敌国当俘虏的日子都快要将他逼疯了。眼看着这些年一个个被丢到大营里面的人,一个个地填了沟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他也曾经尝试过逃跑,然而这里是夏国腹地,要跑回大宋得跑上几百里,还要躲开西夏人的搜捕,哪里那么容易?
时间一久,他的心也就渐渐地冷了下来。
直到眼前这人的出现。
毕竟也是当过能统帅三千兵马的都监,时间久了,他就看出来了,这个多次往大营里面送东西的人,定然能帮到自己。
“大人.此地离西夏的皇宫并不远.若是”
老南风压低了声音对慕容复道。
慕容复神色大变,一掌拍在老南风胸口,将他打飞出去一丈远,呵斥道:“你个贼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话音刚落,又是呼呼在老南风胸口打了两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