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误会!”
黑脸军官为慕容复的气势所震慑,内心慌乱,种种迹象表明,眼前之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都头能够招惹的。
慕容复冷哼一声,懒得跟这种小虾米一般见识,见威慑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多啰嗦,用高级军将面对下级时特有的骄矜语调缓缓说道:“本官奉殿前司赫连铁树元帅之命,送一批给养到撞令郎大营。”
黑脸都头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情:“可是,这个月给撞令郎大营的给养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慕容复神色一凛,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那人急忙低下头道歉:“卑职多嘴。”随即转身吩咐自己的手下道:“赶紧把路障挪开,给大人放行!”
于是十几个小兵手忙脚乱一通忙活将路障挪开,放这一支车队缓缓驶入撞令郎地营地。
慕容复点点头,手一甩,一块碎银子随手丢在那小军官面前:“这点小钱拿去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多谢大人!”
直到慕容复的身形完全消失了,那小军官才敢抬起头来,松了一口气,捡起方才被打落的腰刀,一眼看去,顿时惊得半晌合不拢嘴:但见那刀身已经遍布裂纹,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一颗小小的碎石子。此时那颗小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子正镶嵌在那刀身上,仿佛一只坐在蛛网上的蜘蛛。
慕容复径直进了撞令郎的大营,连一个上前盘问的哨兵都没有。
毕竟是受人监视的俘虏兵,炮灰队伍,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军人的斗志呢?
慕容复的到来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毕竟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难民营一般的地方突然进来了一个精甲披挂的将军还是很让人动容的。不少原本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的人下意识地爬了起来。
慕容复冷冷地瞥了几眼,随手打开一口袋子,里面白乎乎的面粉顿时漏了一地,这下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有些人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抢夺,只是慑于慕容复的气势,不敢动而已,一个个都站在离慕容复五步开外地地方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慕容复冷声道:“奉殿前司之命,给你们送点吃的过来。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叫他出来。”
听到慕容复发话,一个少年连忙回话道:“大人您稍微等一下,我去叫我们张头过来!”
撞令郎既然是一支战俘营,西夏自然也懒得费心思给他们编队,管理什么的。营地里基本上各自为政,反正打仗的时候这些人也是被逼在前面充当炮灰的。
不多时,人群呼啦啦地让开了一条道路。先前说话的少年领着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走到了人群中央。
那汉子身材极其高大,往慕容复面前一站就像一座铁塔一般,古铜色的皮肤上青色的经脉和扭曲的小蛇一样虬结。他的穿着也和别的人明显不一样。别人大多都是穿着单衣,更别提什么铠甲了。他却是一身厚实的袄外罩着一身完整的皮甲。
如此壮硕的身躯走在泥地上,却没有留下多深的脚印,显然身手矫健,是一位高手。
那少年介绍道:“这是我们营的张头,张南风,我们平时都叫他老南风。”
老南风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慕容复,目光停留在了慕容复的铠甲上,赞叹了一声:“好甲!可惜了!”
慕容复眉毛一挑:“哦?可惜什么?”
老南风冷哼道:“可惜当初我没有一身这样的好甲,不能多杀几个党项贼子。”
老南风一上来火药味十足的发言,令他周围的人都为之色变:对方一看就是品级不低的高官。自己这些命如蝼蚁的炮灰们得罪了他还能有好吗?
慕容复笑了:倒是个有个性的。也只有这样的刺头才能在这样近乎没有秩序的地方当老大。
对这种人,不折服他,一味的顺着他是不会得到他的尊重的,慕容复冷笑道:“大宋的步人甲也是不差的,只可惜,嘿嘿。”
这里几乎都是在宋夏之战中被俘虏的宋军部卒,慕容复虽然没把话说全,但是基本上也和指着这帮人的鼻子骂区别不大了。
许多人羞愧地低下了头,也有一部分人目光中露出了愤怒之色,这其中以老南风最为明显。
“你什么意思?”
慕容复摆摆手道:“没什么意思,本官时间有限。既然你是这里领头的,那就由你来负责把这点东西分配一下吧。告辞!”
说着,自顾自地转身就想走。
身后传来一声暴喝:“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慕容复毫不理会,自顾自地往外走,只不过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不把话说清楚还想走?”
随着一声怒吼,一道破风声向着慕容复肩头袭来。慕容复头都懒得回一下,只是向右侧踏了一步,不差分毫地避开了老南风向自己肩头的这一抓。
一旁的人见老南风含怒出手,大叫:“张头,不可!”
可是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的老南风哪里听得进身边人的话?见一抓不成,遂变爪为掌,一掌向着慕容复的脖子扫去。慕容复又是一踏,老南风的指尖擦着兜鍪过去了。
老南风怒发冲冠,恨不得手撕了眼前之人,哪里会管眼前之人是军中高官?一时间,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