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自思自己非段延庆之敌手,不过在手下和情人面前,岂有退缩之理?
长剑在手,段正淳的信心稍微上来了一些。
回头看去,只见阮星竹的一双美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里尽是无限柔情。
这一瞬间,段正淳豪气陡升:今日就是死也不能后退一步。
想到此处,段正淳右手长剑递出,左手回互,正是段氏传承剑法段家剑的起手式:其利断金。
这套剑法他自幼习练,可谓熟稔至极。而这套剑法也是大理段氏子弟人人修炼的武学,可以说,除了段誉这个奇葩,大理段氏子弟没有不熟悉这套剑法的。
段延庆见对方功架稳定,气息平和,暗自点头:据说此人生性风流好色,内宠无数,没想到这家传武学的修炼还是一点没有落下!
想到此处,段延庆以手杖代剑,也是摆出一招“其利断金”。
段正淳心想:段延庆的武功据皇兄所言,乃当世一流,我绝非其敌手。为今之计,只能利用对方行动不便的劣势,以快打慢,或有机会!
打定主意,段正淳再不留手,处处抢攻,段延庆以单杖相对,用的都是段家剑的招数,将对手的攻势一一化解。
段延庆的功力远在段正淳之上,又有一身的邪派武功,如若生死相搏,段正淳原非敌手。但段延庆与段正淳所争,并非私怨,而是为了大理的皇位,眼前大理三公都在此,要是他以邪派武功杀了段正淳,大理臣工必然不服,认为他是异端。但如果他用本门正宗段家剑法对敌制胜,那就名正言顺,谁也不能有异言。
如此一来,段氏兄弟争位,与群臣无关,日后登基为帝,那就方便多了。
段正淳见段延庆所使全是本门功夫,心下稍定,屏息凝神,一剑一招用得极为稳妥。
旁观众人都是行家,见他步法端重,剑走轻灵,每一招攻守不失法度,无不赞叹。
而相比之下,段延庆因为腿脚不便,显得笨拙了许多,再加上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自思段正淳与段正明二人既然是同胞兄弟,料想武功不会差太多。若是如此,今日要想取胜倒是颇为不容易,因此,一开始的几十招,段延庆有心瞧一瞧对方的功力,以守居多,一时间,功力相差巨大的两人倒打了个有来有回。
段延庆手中所持的两根墨竹也当真奇特,坚韧无比,和段正淳的长剑相碰也全无损伤。两人用的都是本门正宗段家剑法,大开大合之中,不失轻灵飘逸,于灵动潇洒中,饱含堂堂王者气象。
二十招一过,段延庆挥杖扫开段正淳的长剑,令对方连退几步闪避,冷笑道:“技止此耳!那就把命留下来吧!”
几十招下来,段延庆彻底摸清了对方的水准,知道其与段正明不在同一水准,于是不再留手,步步进逼。
随着时间的推移,段正淳渐渐不支,手中的长剑每次与段延庆的墨竹相碰之时,被震回去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段延庆双足不便,下盘功夫俱废,因此于这手上功夫苦下心思,数十年苦心孤诣,自然非同小可。反观段正淳,虽然双足俱全,然而生性风流,处处留情,自然在这武学上花的心思远不如对方,若是段正明在此尚可凭着对方的短板稍胜半筹,于他而言,就不可能了。
只见段延庆一双手杖越舞越快,交替使出,看似轻飘飘的两根墨竹手杖使出来就像两根八十斤的镔铁禅杖一般,端地威力无比。
须知武功高强之人,往往能做到举重若轻,使用重兵刃如若无物。但举轻若重却又是更高明的功夫。虽然“若重”却又非“真重”,需得既有重兵器之威勐,又兼具轻兵器之灵巧。
原本段家剑法和慕容家的龙城剑法一般,都是与战阵之中演变出来的杀敌路数,讲究一个大开大合,大巧不工,最好是以六尺长剑使出,剑身越重越好。
而二人的兵器,段延庆的墨竹手杖固然是太轻,段正淳的长剑却也不过寻常的三尺剑,都不能将剑法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但是两人兵器上的造诣却大有差距,一来二去,段正淳由最初的短暂强攻落入了被段延庆全面压制的局面。
段正淳奋力接招,但觉敌人每一招递过来都像一座小山丘噼面砸到,逼得他内息运转不顺。
段家武功于内劲一道极其讲究,但凡内息不畅,那就是输招落败的前兆。
段正淳心下倒不惊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自思一生享福已躲,今日就将性命送在小镜湖也不枉一生。
更何况还有阮星竹在一旁含情脉脉地瞧着,便是死了也做个风流鬼。
原来段正淳处处留情,他对阮星竹倒也不是胜过原配刀白凤和其余女子。只是他无论和哪一个情人在一起都是全心全意,就是为对方送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至于转头忘得干干净净,那又另作别论了。
慕容复若是在此,只怕要给自己这个便宜岳父三跪九叩,跪求对方传授自己心得体会。
段延庆杖上内力不断加重,拆到六十招后,一路段家剑法堪堪拆完,凝目看段正淳的神情,见他额头、鼻尖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渐乱,心道:“此人与其兄段正明乃一母同胞,功力差得却是甚远。”
这时候,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