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是赚,但其实铜钱中还有铅、锡,还有人工费、机器损耗费,所以才会亏本。
最大的大头,就是人工费和机器损耗费,还有火耗。
两宋的火耗基本在9%---10%左右。
以打磨铜钱会损失为理由,允许近十分之一的火耗。
这意味着,下面的官员有合法的理由贪污。
打造一万贯,只用上交九千贯,另一千贯是火耗嘛。
说到这里,史弥远道:“所以说,仅仅抬高铜料收购价,朝廷并没有亏本。”
“。。”众人一脸懵。
史弥远偷梁换柱,仅论铜料价格和铜钱面值,再提高一倍都不会亏本。
那亏本的是什么,是人工费和机器费是火耗,不能只怪铜料哦。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道理。
但后面史弥远说话似乎更有道理:“短期来看,朝廷提高了铜料收购价,亏本更多。”
“但矿民有了干劲,铜矿大量增加。”
“像信州铜场,原本年产铜五百多万斤,现在年产铜料十万斤不到,还曾经关闭过一段时间。”
“五百多万斤铜料,可以炼造多少铜钱?”
“这么多铜钱到了市面上,朝廷就不需要印发过多的会子。”
“会子的价值可能就提升。”
“铜钱亏了,会子升了,两边产生平衡,或许朝廷还能盈利。”
说到最后,史弥远痛心疾首道:“元丰三年,我大宋年铸铜钱五百零六万缗,此后逐年日下,到绍兴二十五年,仅为十五万贯,到绍兴三十年,居然全年铸币仅有十万贯。”
铜钱不够,就大规模用会子,物价飞涨,朝廷困苦。
宋朝也没什么经济学家,金融专家,史弥远说的一气呵成,在场的大臣和皇帝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反正听起来,好像不会亏似的。
其实也别说史弥远,你让赵与芮来说,他也不知道铜钱多了之后,朝廷会不会盈利,这必须投放到市场,由市场决定再判断。
理论上,市面上铜钱多了,会子少了,会子可能升值,朝廷和百姓肯定都有好处的。
但如果让他做主,让他可以印铜钱,就是五百五十文一斤的收购价,他肯定不会亏本。
最后,宋宁宗见群臣无异,便重重点头:“就按丞相所言,提升铜料采购价为四百五十文每斤。”
事成当晚,赵与芮派人,将秦卓送过来的五万贯(主要是会子)装了数辆大马车,送到史弥远府上。
史弥远笑眯眯抹着山羊胡子,更觉的赵与芮比赵竑会来事多了。
这会南宋铜钱也不多,银子也不多,大伙常用会子交易。
上次赵与芮拿到秦家十万贯,其中有九万贯是会子。
所以史弥远这次也是拿到一大堆会子,他看着满满几车会子,心想,还是要铜钱才看的舒服,不由期待信州矿场能大放光彩,重回年产数千万斤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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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赵与芮准备离京,亲自去趟信州铜矿。
朝廷下旨全国铜矿收购价涨价,信州铜矿肯定要恢复以往的辉煌,但具体的用工方式,招工方式,赵与芮要按照自己的来。
离京前,他按规定,先向皇帝汇报,然后向宗正寺报备,接着又向史弥远打了个招呼。
他出京都要向史弥远打招呼,史弥远认为赵与芮非常上路子。
离京的理由也挺好的,外地球牌室分店开了,他要亲去悬挂个皇帝的御笔‘天下唯一’。
宁宗又好气又好笑,沂王做生意走火入魔,天天想着赚钱。
宗正寺主薄是史弥远心腹梁成大,赵与芮派全勇上门报备,顺带了一百贯会子。
梁成大笑的嘴都合不拢,连声道,沂王随便去,下官这里记备着呢。
言外之意,只要皇帝没意见,你在外面随便玩,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此时离京,赵与芮带了周来、牛宝,全勇、严妙蓉,石狗儿、钱武,包括第一批二十個少年中八个十八岁左右的,全带了过来,另有秦卓和秦家十几位家丁护院,与他们分成两路,先后发出。
所有人都骑着马,其中全勇和严妙蓉共骑一匹,他俩都才十五六岁,瘦瘦弱弱,倒也非常合适。
赵与芮在府中练过几次,虽然还不敢快跑,慢跑是没有问题。
这次正好用来练练骑乘,一行人从十月中旬出发,五天左右就到了信州。
信州铜矿在今上饶,这边矿场极多,还有铅矿、银矿、锡矿,后世还有亚洲第一铜矿场德兴场距离这里也不远。
上饶附近铜矿藏量全国第一,号称亚州第一的德兴铜矿场,在南宋时也在开挖,但受限于此时的技术和设备,巅峰期产量还不如信州矿场。
信州矿场在上饶铅山,后世又叫永平铜矿场,铜矿质量非常好,是国内第二大露天矿场,开采极为方便,同时还产出铁矿、铅矿。
唐升元四年(940),朝廷在永平西三里处建立铅山场(当时可能先发现铅,然后才发现的铜),大量开采观音石(今永平铜矿所在地)地区丰富的铜、铅矿藏。
到北宋立国后的几十年间,每天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