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兵也同样因为两天一夜的高强度战斗行军而疲惫不堪,当他们知道市镇里的士兵可以住在遮风挡雨的屋子内并开怀畅饮,而自己却只能守在荒郊野外去警戒一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追兵,这些侦察兵心中也顿时感到一阵不平。
因此面对市政官员的邀请之时,他们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溜回市镇中一同狂欢,毕竟这样放肆的狂欢在军旅生活中可是极为难得的,哪怕要在第二天接受巴特兰上校的处罚,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值了。
而康斯坦丁的这个动作本想是为了防止这些侦察兵们过早地发现异常而使整支撒丁部队迅速反应过来,但现在看来,这也正好使得阿雅克肖的追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普罗普里亚诺郊外都没有被撒丁人发现。
“劳伦斯·波拿巴,又是他吗,又是他吗!”
地上的巴特兰上校大脑一片空白,唯有这一个问句循环不断的萦绕在他的脑中。
...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此刻的市镇街道上,一位撒丁士官奋起一刀将面前的科西嘉民兵砍翻在地,他擦了一把溅上眼睛的鲜血,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街道,心中满是愤恨与不解:
“军官们到底都去哪了,该死的!其他部队也不知道都驻扎在哪里,巴特兰上校为什么也还没有迟迟下达命令!”
由于巴特兰上校与其亲信军官均在市政厅内遭到了康斯坦丁的控制,失去了上级指挥的撒丁部队此刻已经完全沦为了一支无头苍蝇。
再加上他们对这座市镇地形的不熟悉,士兵们只得在上级长官的带领下各自为战,他们也完全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部队此刻的情况又是如何。
但好在凭借着兵力和战斗素质的绝对优势,撒丁军还是渐渐地在战斗中取得了上风,被小股分割的部队也逐渐地汇聚在了一起。
而正当撒丁军打算搜寻巴特兰上校并将复仇的怒火全盘倾泻在这座市镇之中时,战局再次发生突变:
只见一千余名白袍剑士从四面八方涌入了普罗普里亚诺之中,不由分说便举起他们手中的长剑加入到战斗之中,与这群疲惫不堪的撒丁士兵再次展开了一场血淋淋的白刃巷战。
“这是...!”
一名撒丁士兵正想用手中的刺刀格挡面前剑士刺来的长剑,却只见对方的剑刃竟灵活如蛇,迅捷如电,只一个照面便轻而易举地绕过了这士兵的格挡,精准地将剑刃刺入了他的心脏之中。
撒丁士兵们很快就惊恐地发现,他们在近身格斗上根本不是这群剑士的一合之敌,许多士兵甚至根本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剑刃刺向何方,他们的胸口或颈口就已经喷涌而出汩汩鲜血了。
更何况这些士兵本就是筋疲力竭、人困马乏,还又因为刚刚的民兵突袭而人心惶惶、指挥混乱,纵使他们有着人数优势,但是在这些突如其来加入战场的剑士们面前,这些撒丁士兵也只得挨个沦为对方的剑下亡魂。
而在这场压倒性的屠戮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望着那些剑士身上几乎被染成血色的白袍,一名撒丁士官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捂嘴惊叫道:
“上帝啊,这些人是医院骑士团的修士!”
撒丁军这才反应过来,那支在马耳他岛遭到那不勒斯海军突袭重创的骑士团,可是一直借驻在科西嘉的领土之上。
而凭借劳伦斯·波拿巴与骑士团的关系以及他在骑士团内部的卫士长职务,他说动医院骑士团担任此次追击的主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撒丁王国在执行突袭阿雅克肖的计划之前,并非没有考虑到医院骑士团残部这个不安定因素。
只不过在他们的计算中,撒丁军仅需要半天时间便可拿下阿雅克肖,医院骑士团大概率来不及增援阿雅克肖,而一旦在野战战场上面对这些善使长剑的修士,他们精湛的剑术在火枪面前也是徒劳无用,根本不足为虑。
但没有任何一名撒丁士官能够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又一场惨烈的白刃战中与这群苦修剑术十余年的修士们交战。
而这还不是最令撒丁军感到绝望的,紧随其后的另一条消息才是令在场的士官与士兵们完全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由劳伦斯·波拿巴率领的三千余人军队此时已经抵达了普罗普里亚诺,并直接展开了对整座市镇的包围。
如果撒丁军是严阵以待着等待科西嘉军的到来,他们或许还有信心与其一战,但在此时此刻,这支驻扎在市镇内的撒丁军本身就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上层军官们不知所踪,想必已经遭到了敌人的俘虏;指挥体系完全混乱,至今也没有一位能够服众的军官站出来统领全军;士兵们本就人困马乏,军心溃散,此刻还要与一群顶尖的剑士们展开惨烈的白刃战;他们甚至就连撤退都做不到,劳伦斯·波拿巴已经率军将整座市镇都包围了起来。
面对这等绝境,纵使是那些名流青史的军神们见了恐怕也会眉头紧皱,顿感棘手,更何况是在场这些撒丁王国的中低阶士官了。
在经过一阵短暂而激烈的讨论之后,撒丁士官们也只得悲愤含恨地做出集体决定:
他们下令全体士兵丢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