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康斯坦丁的动作,在那民兵靠近之前,只见他一个扭身,竟直接转身拿起了床柜上的军官佩刀。
巴特兰上校拔刀出鞘,刀尖对准的却不是面前的康斯坦丁,而是一把将刃口抵在了自己那脆弱的颈动脉处:
“离我远点,科西嘉人!我知道你们心里那点阴谋诡计是什么,想把我当作谈判的筹码?那你们就别给我轻举妄动,我要是死在这里,这整座市镇都要给我陪葬!”
“该死!”
康斯坦丁啐了口唾沫,也只得先挥手叫住几名部下,在他的计划中,也只有生擒住巴特兰上校这个全权指挥官才有可能为普罗普里亚诺带来一线生机。
而巴特兰上校显然也洞察到了这一点,这才敢肆无忌惮地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要挟。
双方就这样紧张地对峙着,谁也不敢贸然做出任何的轻举妄动。
巴特兰上校持刀周旋着缓缓挪到了窗边,借着这栋建筑的开阔视野,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窗外:
午夜时还和睦宁静的市镇此刻已经完全乱做了一团,普罗普里亚诺的民兵以及志愿加入战斗的镇民们正提着滴血的刀刃奔走在大街小巷,不知道他们今夜已经将多少熟睡中的撒丁士兵送入了死神的怀抱。
由于康斯坦丁刻意地将撒丁部队分散到了市镇的各个角落驻扎,再加上巴特兰上校被引诱着对部下士兵们下达了禁足令,因此一时间也只有零星士兵察觉到了科西嘉人发起了夜袭。
甚至许多撒丁士兵在发现他们遭到袭击之后也没有选择抵抗,士气低落的他们还以为是遭到了从阿雅克肖而来的法兰西追兵的进攻,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愿,纷纷在上级士官的带领下举起双手成建制地进行投降。
但在经历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单方面杀戮之后,一部分撒丁士兵也终于在没有指挥官的情况下发觉到了异常,开始小范围地向民兵部队展开反击。
随着战斗规模不断扩大,巴特兰上校与康斯坦丁都能预见,要不了多久整支撒丁军队都必然会从这场突袭中反应过来,届时市镇里几百名滥竽充数的民兵根本不可能阻挡一支数千人正规军的反击。
深知时间站在自己一方的巴特兰上校更加得意了,他狞笑着将刀刃继续抵着自己的脖颈,等待部下士兵在反应过来之后冲进市政厅解救自己。
而康斯坦丁的额头上也顿时流下数颗豆大的汗珠,如果不能立即生擒住巴特兰,整座市镇都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能再拖了...要铤而走险试一把吗...”
巴特兰上校又如何不知道对方此刻的心思,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故意让康斯坦丁看到那锋利的刀刃微微嵌入自己的脖颈,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喷涌而出的鲜血就会当场泼洒满地。
而就在这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之际,一个市镇民兵突如其来地闯了进来,他的声音夹杂着三分的焦急与七分的欣喜:
“康斯坦丁!北方,阿雅克肖的方向!我们的援军来了!”
“你说什么?!”
康斯坦丁与巴特兰上校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都完全没有料到,阿雅克肖在经历了如此一场堪称浩劫的围城战之后,竟然还有余力向这支溃逃的撒丁部队进行追击。
巴特兰上校更是目瞪口呆,他在白天就已经确认了法兰西地中海舰队并没有向科西嘉进行武力援助,那这支追击而来的部队又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科西嘉人会把那支同样筋疲力竭的城防部队也一并派遣而来吗?!
而就趁着巴特兰上校走神的这一个间隙,康斯坦丁目光一沉,本能般地飞身向前,一个肘击便将横在巴特兰脖颈处的佩刀震落,他旋即顺势将这位仍在愣神之中的上校扑倒在地,立即将其双手反扣在背后控制了起来。
猝遭此击的巴特兰上校先是一阵头晕目眩,随后便意识到了什么,恼羞成怒大喊道:
“卑鄙无耻!敢用这种假消息来让我分心?!好,你们很快就会看到,就算生擒了我也没有半点作用,我的士兵会在今夜就踏平这座城市!”
那名通信的民兵却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巴特兰上校:
“你错了,撒丁的狗崽子,这不是什么假消息,我们的援军已经进入了市镇郊外,那是由波拿巴大人亲自率领的军队。”
“什么...?!”
巴特兰上校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他知道对方在生擒自己之后就没必要继续说谎了,也就是说,阿雅克肖的追兵真的已经赶到了普罗普里亚诺周边。
“这怎么可能呢!”
巴特兰上校如丢了魂魄一般,目光溃散得如同一个死人,止不住地喃喃自语着,在来到科西嘉的短短三天时间里,他就已经连续遭到了三次挫败:
“就算劳伦斯·波拿巴回到了阿雅克肖,光凭那支城防部队和市民征召兵,他怎么可能敢对我展开追击...而且为什么我的侦察岗哨没有汇报这件事...”
当然,巴特兰上校不知道的是,他部署在市镇周边的侦察部队早就被康斯坦丁所注意到了,这位机敏的市政官趁着与巴特兰宴饮作乐之时,便派人将那些侦察兵也引诱回了市镇之中,一同参与到士兵们的畅饮与暴食之中。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