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罗闻言, 毫不犹豫地走了,甚至为了让两人能够畅所欲言,他一路下到半山腰, 一个绝对不能偷听;距离。 茅草屋里气氛渐凝。 师一鸣为傅希言重新续茶, 傅希言捧起茶杯,慢慢地喝着。 未入江湖之前,储仙宫主和天地鉴主于他,就如前世;巨星, 风闻事迹,遥不可及,可如今, 他们一个成为自己;岳父, 一个就坐在他面前与自己关门面谈。 回望近一年;时光, 人生天翻地覆,却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因此,即便眼前坐着几乎是天下人心目中公认;武道第一, 傅希言内心奇异;,竟十分平静。 师一鸣说:“你可知我为何开创天地鉴?” 傅希言心想:这里没有百度百科写企业简介,也没有你;创业采访, 这我哪知道。他胡乱猜测:“为了天地公平正义?” 师一鸣摇头:“因为我有至宝天地鉴。” 傅希言低头喝茶, 然后点点头:“原来如此。” “世人都以为天地鉴是一件宝物, 却不知道他可以一分为二,一为天鉴, 一为地鉴。”师一鸣说到此处, 略微一顿, 就改变了话题, “景罗来找我,告知我很多事,包括你和元瑾怒闯南虞皇宫;事。他描述得很详细,你说;那句‘南虞十万百姓;喊冤声……’让我很羞愧。” 他手指摩挲着茶杯,过了许久,又重复了一遍:“很羞愧。” 傅希言抬头看着他脸颊上;皱纹,看着他花白;头发,看着他眼底;哀伤,认为他不堪为人师;怨怼竟平息了几分。 果然是,人无完人。 “我为了研究天地鉴,忽略太多,也错过太多,终究是我负了天地,天地也弃了我。” 师一鸣说这句话时,非常平静,犹如暴风雨过后,天地获得新生,遭遇肆虐;万物再度;焕发生机,苍白;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红晕,那双习惯性低垂;目光微微抬起,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在这样艰涩;议题里,傅希言只能当个聆听者,沉默着。 师一鸣并不介意唱独角戏,不疾不徐地说:“你闯南虞皇宫那日,曾被桃山弟打伤,却在下一刻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瞬间平复如故,是天地鉴;特性,地鉴在你那里。” 傅希言嘴巴微张,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在师一鸣提到天地鉴这件至宝有两件时,他就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如今听他说出来,有种尘埃落定、果然如此;确认感。 他舒出口气:“母亲怀孕时,我身中饕餮蛊,本该魂魄被吞噬,成为植……成为没有灵魂;躯壳,但她说她看到了一道光投入肚子,然后肚子里;灵魂就稳住了,饕餮蛊没有再出来作乱。她虽然不知那道光是什么,可她当时身在华蓥山天池附近……” 这件事是他最大;秘密,母亲在信中再三强调,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因此连裴元瑾都不知道,或以为他瞬间恢复;能力来自于饕餮蛊。如今看来,他母亲应该当时就猜到了这道光;来历。 天地鉴,人间至宝,不在天地玄黄之列,师一鸣只靠它就建起与储仙宫相抗衡;白道大势力,可见威力。 师一鸣说:“地鉴,是我留给女儿;礼物。” 傅希言缓缓红了脸,尴尬地说:“我会想办法取出来。” 师一鸣微微笑了笑,似乎对他;答案感到满意,却摇了摇头:“天地鉴乃天地至宝,它本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是天鉴;一个选择,你是地鉴;一个选择,我们至多平起平坐,并无高低之分。况且,我研究天鉴多年,未得结果,也许你是更合适;人。” 傅希言却没有这么大;信心。 按照师一鸣;说法,地鉴在他体内不是一日两日,除了随身带着个没有冷却;“蔡文姬”之外,并无其他感受。 师一鸣看出他心中疑惑,缓缓起身,走到傅希言旁边,蹲下道:“你说你体内有蛊,让我看看。” 傅希言立马躺平任看。倒不是他心无城府,没有防备,而是在天地鉴主这样;强者面前,再多;怀疑戒备都是多余;。 师一鸣右手贴着他;真元,也不知做了什么,真元里;饕餮蛊得了狂犬病似;,开始疯狂窜动,这还是傅希言第一次感觉到它;动态。 真气从真元中汹涌而出,以三四倍速在经脉流转,那种充盈澎湃;感觉,让他舒服得恨不能立刻开始冲击入道中期。 但师一鸣眉头皱得很紧,像要夹死蚊子,半晌才松开手道:“地鉴被它吞了。” 傅希言呆了呆,随即觉得合理,既然是饕餮蛊,自然是无所不吃无所不吞;,但地鉴还能发挥作用,就说明它压根没消化。 师一鸣说:“如果取出地鉴,饕餮蛊就会侵蚀你;灵魂。若是不取……” 傅希言小声补充:“我就会一直胖下去。” 师一鸣看了他一眼,捋着胡须:“地鉴最大;作用并非愈合伤口,那是它身为天地至宝,自带仙气;缘故。天鉴地鉴;真正作用,是传播。” “传播?” “天鉴是一本功法。可惜,我打不开地鉴,所以并不知道地鉴是什么。”师一鸣叹气道,“但地鉴选择了你,你一定能打开它。可惜你当时受饕餮蛊要挟,它为了救你,所以这些年一直滞留在真元中,没有发挥应有;作用。” 傅希言听到这里,不免也有些抓心挠肝。天地鉴身为天地至宝,它自带;功法,差不多就是金庸世界;乾坤大挪移和九阴真经了吧。虽然饕餮蛊自带“吸星大法”,可它;原理是吸食别人真气,反哺一部分,哪有自己修炼来得踏实,且不说,它背后另有其主。 他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师一鸣,似乎在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