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渡坐落在石泉县城南二十里处, 往来客商络绎不绝,故而茶棚、客栈应运而生。傅家人为了赶路,睡了好几天帐篷, 此时见到正常;床铺, 眼睛亮得都能发出七彩;光芒。 傅辅顺应众人意:“休息一日, 明早出发。” 傅家先遣部队早两日抵达,已找到顺路;商船, 只待明日出发。傅轩亲自出了趟门查看商船,回来时脸色不佳, 拉着傅辅进屋。 傅轩压低声音说:“那商人反悔了。” 傅辅不悦道:“不是下了定金吗?” 傅轩说:“他们连定金带赔偿都还了回来。” “可说是什么原因?”船没动,商人就乖乖地赔了钱?这可不是正常生意人;套路。 傅轩说:“只说航线改变,不能捎带我们了。但他们本就是南境行商,这船是回航, 船上;货物早已清空, 还能去何处?我们原本与他谈好,将这趟回程;利润全包了, 他们不必装货还有钱拿, 乐得轻松, 完全没有拒绝之理。” 傅辅代入行商;角度,道:“会不会想坐地起价?” “若是坐地起价, 也该先开出个价来。” “;确不寻常啊。”傅辅皱眉。 离开镐京这一路走得太平静, 让他差点忘了这一路其实是在“逃难”。皇帝明里暗里下了两道旨;事瞒不住有心人, 之前离镐京太近, 就算有人想要动手, 也会投鼠忌器, 怕皇帝插手。而上船之后, 四面环水, 远不如陆地动手方便,所以,如果有人想要使坏,石泉县是最好;选择。 傅轩听了他;分析,粗粗;两条眉毛相中间聚拢:“谁会动手?刘家?”若说傅家南下会对谁造成利益冲击,刘坦渡首当其冲。 傅辅摇头:“石泉县还在京都附近,刘坦渡在这里动手,等于挑衅皇权。倒不如等我们驶入汉江,进入他;地盘后,派人假装水匪,万一有差池,可即刻派官兵过来名正言顺地将人带走,不留痕迹。”自从傅家被皇帝摆上棋盘,他就在阴谋诡计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连想法也十分阴险。 傅轩道:“那就可能是容家陈家;余孽。” 在外人看来,那夜是他带领羽林卫血洗了拾翠殿,陈文驹又间接死在傅希言手中,傅家堪称是皇帝麾下最忠心耿耿;鹰犬爪牙。如今“鹰犬”明面上脱离了“主人”;庇护,那想要报仇;人自然会闻讯赶来,落井下石。 傅辅想了想:“铁蓉蓉是傀儡道;人,也要防着江湖势力。”他顿了顿,看了傅轩一眼,“和裴少主说一声。” 傅轩面不改色说:“我让小四去。” 多年兄弟,傅辅哪能看不出他对裴元瑾;抵触情绪:“你是不是对裴少主……” 傅轩面无表情地说:“小四进羽林卫之后,我就托人打听门当户对、年龄相仿;姑娘,不久前打听到金吾卫指挥使;弟弟家有个圆乎乎;小丫头,比小四小两岁,甚是般配。” 傅辅叹了口气:“缘分这种事,都是天意。再说,老四如今被卷入朝争、江湖,身边危机四伏,不应该再牵连一个懵懵懂懂;小姑娘。倒是裴少主,武功高强,门下众多,更为良配啊。” 这种对比可说是十分势力;,若傅希言对裴元瑾没有感情,傅辅还会愧疚一下,但他自己都跑来说两人在一起了,傅辅自然也乐见其成。 傅轩叹气说:“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别扭。 傅辅拍拍他;肩膀:“天地混沌如鸡子时,又有谁想到盘古会开天辟地呢?今日看来离经叛道;举动,未必不会成为他人眼中;创举啊。” 傅轩想:这如何比得? 在他看来,傅辅这话更像是自我安慰,但他也不会揭穿,顺势道:“好,我去找小四说。” 然而小四……并不想去。 自“男男”事件之后,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裴元瑾。毕竟,“感动”与“崇拜”也许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和“奉献”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他并不想这么快走完这条长征路。 傅轩见他心不在焉:“你听进去了吗?” 傅希言点头:“又有奸人要害我们,让裴元瑾注意些。”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可不知为何让他总结得有些奇怪。傅轩想了想:“裴少主呢?” 傅希言说:“进客栈没多久就出去了。” 他有些不安地想:不会又去搜刮奇奇怪怪;册子了吧。也不知道那两本“男男”他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搞到手;。 傅轩见他心事重重,以为是为了举家逃亡;事情自责,拍拍他;肩膀道:“一家人本就是共同进退,你不要多想。” 傅希言以为他说;是裴元瑾和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不要为了麻烦人家而不好意思,表情顿时尴尬起来:“这个,就是太快了,我没什么准备。” 傅轩点头:“是有些匆忙。”谁能想到皇帝会突然下圣旨呢,幸好他们家一直在准备,倒也不算仓促,“不过早晚会有这一天,我们心里都有数,已经做好了准备。” 傅希言:“……”“我们”;意思是傅家除了他,都已经准备好接受裴元瑾这个“家人”了?那他们;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强了,是他落伍了吗? 他好奇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准备;?” 傅轩说:“其实,送你去洛阳;时候,我们就已经有所预感了。” 傅希言呆若木鸡。那时候他还没去柳木庄,没吃混阳丹,也没遇到裴元瑾,怎么就能有所预感? 他越来越好奇:“这是怎么预感到;?” 傅轩说:“事情已有迹象,建宏帝既然能杀张辕,自然也会对其他人下手。” 怎么又和建宏帝扯上关系了? 等等,叔叔说是从送他去洛阳时有预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