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洧从未如此慌张过。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也洗了足足半个小时。
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助理满脸悲伤地看着她。
“先生他……走了。”
王雪洧差点又跌坐在地。
这时抢救室的医护鱼贯而出,抱憾地看着王雪洧。
“我们尽力了。”
王父被压得骨头都断了,可是还没能抢救过来。
王雪洧全程大脑空白。
她这半个小时里全程处在一个什么都没办法思考的状态,只在刻板地洗着手。也完全没有做别的打算。
面对医生的时候,她才想起。
自己刚才,算不算过失杀人?
她木讷地没办法回应医生一个字,毕竟病人是怎么死的,医生最清楚。
可是医生没有问王雪洧任何问题。
只当她是悲伤过度,又点了点头,就去救治别的病人了。
王雪洧回到王父身边时,王父的身体己经被白布盖了起来。
她颤抖着手指,掀开白布一点点。
她以为刚才病房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当她看到王父脖子上的掐痕时,吓得尖叫起来,一把把白布给盖了回去。
她拼命藏着自己的手不断擦不断擦着。
除了助理没有人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口,就连医生刚刚都没注意到。
就算要处理,接下来也都是法医或者遗体化妆师的事。不是他们这些抢救室的医生要处理。
可是,站在门外的助理,在刚才王雪洧掀开白布的瞬间,看到了,王父脖子上的掐痕。
刹那间,助理明白过来了。
助理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这时一道极其冰寒的目光从室内向他看来。
王雪洧站在尸体旁与他对视。
阴寒至极地开口。
“我爸他后来、怎么死的?”
助理完全懵了,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可是,助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颤抖着嗓音,磕磕绊绊地说。
“是、是先生他忍受不了剧痛,把自己弄伤了。”助理说。
王雪洧:“是这样吗?”
助理:“是、是这样的,二小姐。”
王雪洧平时也是个非常文弱的人。
可不知怎么的,那一刻,助理非常惊恐。
就像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下意识就这么说、这么做了。
另一边。
王雪蓁和周淙也一起从开发商的办公室刚走出来。王雪蓁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只听了两秒,王雪蓁的表情就变得严肃。
“好的,我知道了。”
“我现在就过去。”
周淙也没有刻意去打量王雪蓁的脸色。
可他大概己经预料到都发生了什么。
王雪蓁略带歉意地看着周淙也。
“我叔叔他就在刚刚去世了,今晚的晚会,我可能不能参加了,淙也。”
周淙也点了一根烟,没多说别的,只嗯了一声。
王雪蓁当然知道他关心什么。
王雪蓁:“我知道,我叔叔过世了,你给的期限也到了极限。”
“明天我就会联系警察,谢谢你淙也。”
周淙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谢谢,又想到家里魏丽做的那些布艺,总觉得很不舒服。
周淙也:“你不用谢我。事情还没成定局。”
王雪蓁也没有去深究他话里的意思。
她只知道,周淙也这次,确实给了王家很大的面子。
只是以后,她,包括整个王家,都要好好思考接下来发展的路线了。
伴君如伴虎。
王雪蓁知道,周淙也并没有放弃白枝,甚至还在国外养着她。
三年后白枝回国,以她的性子,肯定是要找王家来秋后算账的。
那个时候,周淙也早己经坐稳首席的位置。
那时候她还能用什么跟他交换、保住王雪洧的命呢?
然而和王雪蓁告别以后,钱诚却将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告诉了周淙也。
“周总,我们派出去暗中盯着王雪洧的人说,她父亲的死……恐怕不是自然死亡。”
周淙也眸一凝,吸了一口烟,饶有兴味。
“是吗?”
钱诚就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周淙也。
包括,摄像头里拍到的,王雪洧手上的那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