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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伯恭来敲门。

听到这一声蓟郕却一点没动,他仍是看着娥辛的眼睛。能感觉到,这几天她的态度略有松动。

不像前几回,他进一步她便躲一步。眯了眯眼,也不知是想得寸进尺还是怎么的,手指碰上了她的唇角。

娥辛不动,手心则悄无声息在发烫。

两人几乎像是在比定力一样……但忽地,是她不合时宜猛地咳嗽两声。

刹那,还听宗伯恭再次敲门。

一边是她,一边是门外。

不用选,在娥辛偏头咳嗽时蓟郕已把她又揽回臂弯,门外那一声,似乎压根不闻不问。

过了会儿是娥辛咳嗽平复,他才望过去一眼,猛地起身,朝宗伯恭去。

面对宗伯恭,是略拧了眉的脸。

盯着他微眯了眼睛,“说。”

宗伯恭:“……”

觉得陛下对他有股不悦,凉飕飕的感觉控制不住从脖子后面往他脑门冒。

略僵了脸,“是,是仲孙来信。”

蓟郕看一眼他手中的东西。

拿了来,面无表情抬眸,“还有别的?”

“……无。”

啪地一声,门便合上了。

宗伯恭都愣了愣。

后知后觉,摸摸自己额头,吓死,还以为拍到他额头了。

随即后怕,尴尬摸摸鼻子,看来他刚刚来得不是时候。

屋内。

蓟郕回来娥辛已经喝起了药,见她在喝,他便先看信。

信上不是什么特殊的事,只是每日照例把京中大小事归总一遍,给他送来。

他一目十行,看完时娥辛正好喝完。

两人已经没了刚刚的气氛,但,这也并不妨碍娥辛才喝完漱了口,视线底下便看到他又走来榻边的脚步。

她想装作不知,又躺回去。

行,她躺吧,蓟郕只是坐下,在她一躺下时,大掌便弄了她下巴。

娥辛成了躺着看他。

蓟郕则眼底很黑的瞧她,莫名的,两人在安静的屋中倒像对峙起来。

那日他来找她都没有如此,现在倒是变成像对峙的模样。

“怎么又肯了。”

娥辛怎么跟他说?又要如何跟他说?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而且,她再明白不过,这回肯跟他来其中追根究底还是她胆小的结果。

对,她跟他来还是因为心中胆怯。

还是因为这边无人认得她,她才敢来。若那日他直接说得是要带她回宫,她是万万不会跟来的。

娥辛叹气低声,“难道你还想我再拒你一次?”

蓟郕不言。

她也不是干不出这事。

娥辛垂眸。

是,她不是干不出。

那这会儿两人也别对峙好了……她忽地翻了身,只以背影对他。

握拳不知不觉放在了胸口处,但没一会儿,她却是瞬间有点僵。

只因背后一烫,他竟是也躺了下来,且,伸了一条手臂环了她腰。同时,她的耳后落着他明显的呼吸,“你那次不该拒了我。”

变成了娥辛不言。

“但算了。”他忽然一声喟叹。

“我不计较。”

甚至连那六年他都可以不计较了,又何况那一次。

否则,上一回他也不会去仲孙恪的庄子,仲孙恪特地去郊外祓禊,是受他所指。

“那事便过去了。”

“但,不可再有下一回。”

他也决不允许再有下一回。

手臂刹那收的很紧,呼吸逼近她颊边,“你知道了?”

娥辛怎么还会不知道。

但下一回,下一回……下一回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她也想够了以后了,想的已经厌烦。

所以,现在也只自食其果,终究是她自己愿意跟他来的。

不言不语,只忽而翻了个身,几乎是把脑袋埋在他胸口,抓紧了他一侧衣裳。

蓟郕同一时刻把她往怀中收去。

娥辛久久埋在他怀中,良久,才哑声:“嗯。”

这一个字,让蓟郕不声不响把环着她的手再次收紧了。

且,他深深看她一眼,又把她气色仍然有点差的脸挖了出来,娥辛的鬓发乱乱的,一看他,下意识想偏一偏头,但下一刻,脸被他固定住动不了,随即,唇上深深一烫……眼睛忍不住轻颤。

蓟郕:“那没有下一次了,以后都会再有。”

他真的不会再给她机会了,若她再反悔的话。

忍不住,手掌一收,吻得更深,似以这种方式让她知道她已毫无余地可言。

……

宗伯恭又来敲门了。

但这回他一点不怕。

可不是他又要打扰陛下,是陛下之前出来了一趟,让他去买的鲈鱼脍!他只是买好了这就送回来而已。

的确是蓟郕让他买的,所以这会儿他来开门,脸色比上一回宗伯恭来送信时也好上不少。

此时距娥辛吃过药那会儿已经一个半时辰过去。

但这些是蓟郕吩咐买的,他这会儿看了眼却平淡的说:“你用了吧,傍晚再去买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