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拒绝大人莫名其妙的好, 不准好果子吃。”
彼时,只有八岁的小安隅刚从一大觉中醒,虽已经53区快一年了, 但于嗜睡, 他和凌秋见过几面, 因此对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人有些陌生。
凌秋把一张废报纸撕碎,堵进鼻孔里止血, 嘟囔:“我就说了一句不要而已,再说这些面包都长毛了。”
小安隅终于认出了他是谁,沉默片刻,视线看向床上丢着的粗麦面包。
“不要?”他小声问。
“长毛了啊,哪还能……唉!”
安隅已经迅速在掌心搓掉了面包上的绿毛,狠狠一咬进嘴里。
干硬的面包扎破嘴角, 面粉香混着血腥味蔓延开, 他抻着脖子使劲往下咽。
凌秋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眼神逐渐柔和。
“别吃啦。”他拉住安隅的手腕, “像小狼一样。”
八岁小孩的手腕, 细得一手都握不满, 他掂着那根细细的腕子, 无可奈何:“我给留了面包的,等我啊。”
……
“手腕太细了。”
秦知律略带嫌弃的声音打断了安隅的回忆。
隔着绷带,安隅看不清长官的表情,只能茫地盯着那个方向。
秦知律接着说:“练了这么久, 体还是毫无长进, 看的体训老师很不称职, 回去重新色一位。”
蒋枭立即辩解:“安隅的训练量并不小,只是他……”
“只是他需要一位真正的引导老师, 而不是崇拜者。”秦知律打断他,又捏了捏安隅的手腕,“我和羲德说一声,让他带训练。虽畸变成鸟,但羲德一直对锻炼人体肌肉很有热情。”
安隅不敢拒绝长官的好,点点“嗯”了一声。
秦知律拿上体检仓里的文件资料,拎着他的手腕往外走。
其绷带并不完全遮光,安隅自己能大致看清路和障碍,但想到凌秋当年的提醒,他默默接受了这份自上位者莫名其妙的善行。
蒋枭跟在面,不放弃地劝他:“您的攻击技能需要被动触发,空间系能和刚才展示出苗的时间系能都更符合一个控制系辅助的定位,您并不需要像羲德大人那样锻炼大块的肌肉……”
“果不适合做他的老师。”秦知律又一次打断他,“角落的定位不是辅助。”
蒋枭愣了下,“那是?”
安隅也忍不住好奇,“您对我有确的能定位吗?”
他问完又有点悔,因想起小时候问过很多次凌秋类似的问题,凌秋有时说是白眼狼,有时说是废。
他预感,长官很有可能给出差不多的答案。
但秦知律却正面回答,他只是扫了蒋枭一眼,随地:“觉得他的定位是辅助,只不过是因他一直都学会该怎么正确地运用能。”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安隅越想越觉得不对。
怎么最就怪到他上了?
“长官,您……”
“嘘——好像有脏东西追过了。”斯莱德忽出声提醒,他仔细感受了一会,凝重地重复:“还不止一只,是很多脏东西。”
刚才拿完资料从体检仓出时,外面的孩子已经四散开去。那些满是伤痕和脏污的小体很快就入漫天风雪,再难寻觅。
不知是他们的通风报信,还是风雪将特殊的气味传得太远,熟悉的诡谲感正从四面八方朝安隅包围过。
众人又恢复了刚才的备战站位,斯莱德哑声:“虽我一点也不想再多得罪您,但还是得说,您对脏东西的吸引似乎有些夸张了。”
安隅平静反问,“脏东西包括什么,算吗?”
“……很抱歉之前对您的冒犯,我确不是什么德高尚的人,但也请原谅我无法接下脏东西这个称呼。”斯莱德说着顿了下,“只有永恒沦丧的畸种才是。”
话音落,透过绷带的遮挡,安隅看见了远处那群逐渐迫近的庞大影。
大地开始颤栗,嗡鸣声纷乱。朦胧中,风雪也好似染上了荒诞的杂色。
直觉告诉他,至少有十几只基因熵惊人的玩正在压过,那些家伙的饥渴程度比53区的故人们还要夸张。
安隅沉默片刻,“有可能让它们忽视我吗?”
“可能。”蒋枭诚:“毕竟现在这些玩眼里,我们是一群见过的畸变者,围着一个人类瞎子。”
斯莱德补充:“这个人类好像还在散发着一些奇怪的信息素,让它们快要馋疯了。”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