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从不后悔。
谁知此后引发的种种才是真正可怕之处。
他差点儿就永远的失去了阑珊,就如同他曾经不放在眼里的温益卿一样,而且他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察觉!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赵世禛觉着惊悚恐惧的了。
是夜,阑珊缩在他怀中,听荣王时断时续地说着过去的事情。
他讲的并不很完整,也不是从头很有调理地告诉,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阑珊却很明白他的心情。
抬手轻轻地抚了抚荣王的背:“就算是中了催眠之术,五哥心里仍是有我的。”
赵世禛把心里的话告诉了她,听了这句,心头却又酸涩不堪。
更多的直白的话他不想说,只是抱着她不放,让她紧紧靠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阑珊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极为心安。
忽地也想起一件心病,便抿着嘴笑问道:“五哥,在湄县你见了我……怎么看着冷冷淡淡的?”
赵世禛没想到她仍然记得这件事,却不回答。
荣王也有些说不上来,想见,想念,这些都不必说了。
但是如同当时阑珊听见他的声音都有些相见情怯之意,对他而言却也是同样。
尤其是知道了自己曾经给蒙蔽,差点儿就狠狠地辜负了她,所以就算是那汹涌激烈的相见之欢,都没有办法掩去那种无地自容以及后怕之感。
他心中有无限的话,有难以出口的深情跟愧欠,当时握住她手的时候,的确是想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肆意亲吻,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念。
可终于还是克制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阑珊见他沉默,却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富总管……”
赵世禛听她提起这三个字,知道她关心陆婆婆,才俯首在她耳畔道:“我当时一掌震断了他的浑身经脉,从此他的功夫也尽废了,再也不会用那种法子了。之所以这么做,一是绝了这种邪术,二是……我知道父皇隐约也知晓了,王府内应该也有父皇的眼线,所以才造成他假死之状。”
阑珊之前从陆婆婆那里得到些口风,听赵世禛亲自说起来,才道:“还好。那法子不会再害人了就行。”
赵世禛吻着她,像是要把先前欠缺的补回来,一边轻声说道:“再也不会了。”
次日王驾出城之前,雨霁早早地跑来探望小世子,跟西窗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
赵世禛才在外间点配王驾启程事宜,还没进门就听见两个人在吹捧小世子的长相跟精神头,说的天花乱坠。
荣王啧了声,负手进门,道:“雨公公早啊。”
雨霁见他回来,才忙请安道:“王爷回来了,今日这么早启程?昨日奴婢看舒妃娘娘确实比先前要清减了好些,若是晚点儿也无妨。”
赵世禛一笑道:“本王倒是想晚点儿,是她不肯,一早就催着,怕雨公公嫌我怠慢。”
雨霁忙陪笑道:“娘娘就是为人谨慎。”说到这里,不由笑道:“老奴却想起当初皇上因为圣孝塔的事情第一次召见娘娘的情形……”
赵世禛却从未听过这话,当下问道:“是吗?怎么样?”
雨霁笑道:“当时还不知娘娘是女子呢,只是见她长的清秀,性格温和,言语又可喜的很,心里就喜欢着,当时皇上高兴,要赏她宝贝,那么多的珍奇古玩都不要,夜明珠都不要,却看中了那龙纹甲,那会儿老奴还想,她一个斯斯文文的文官,要那个东西做什么?没想到居然是给王爷惦记着,事后皇上还说呢……”
赵世禛一字不落地细听着:“父皇说什么?”
雨霁道:“说娘娘有眼光,是个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人。”
赵世禛听到这里,便道:“是吗,若真的她这样好,以后身份暴露的时候,怎么又命悬一线呢。”
雨霁忙道:“王爷是误会皇上了……如今事情过了,老奴也就不瞒着了,其实皇上早就觉着有些不对了,毕竟娘娘当时就跟王爷过从甚密,又且跟公主驸马等关系很不一般的,皇上自然有些疑心呢。只是因为娘娘才干过人,才不计较那些。”
赵世禛道:“雨公公你倒是会说话,什么不计较那些,叫本王看,不过是因为能多使唤一个能人罢了。”
荣王心知肚明的,皇帝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当初建立建立决异司并让阑珊担任司正的时候,赵世禛就有些疑心了,而且偏偏又接连几件大事压下来,当时只要阑珊解决不了,皇帝自然可以急流勇退顺势把她打压下去,更有甚者,假如她在这些棘手的事情里有个万一……那么自然就更加顺理成章,真真的就可以让杨时毅手书吊祭匾额,来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家皆大欢喜不动声色的掩埋了此事。
谁知道不管是鄱阳湖,甚至于滇南这般悬而未决四年之久的奇案,经过她的手,都迎刃而解了,非但没有把她悄悄地“掩埋”了,反而名扬天下。
再加上是荣王侧妃的身份,那些喜好奇闻故事的百姓们,当然会乐得众口相传,更把阑珊之前的那些故事都翻出来编成了传奇讲述。
阑珊因为要保养身子,并不曾多往外头去,但是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