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甘素仪这个妹妹,甘樽月的感情很复杂。
复杂到甘樽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妹的。
云吞洒了一半,家中食材已经见底,甘樽月只好给甘素仪点了份她爱吃的外卖,自己则是把还在碗里的半份云吞,拼成一碗自己凑合吃。
她想这口想很久了,本就饥肠辘辘,闻到云吞散发的香气,她无法做到亲手丢进垃圾桶。
甘素仪回了房间,关门时“砰”的一声,吓得甘樽月手一抖,第一个即将入口的云吞,掉在了桌子上。
甘樽月:“……”
没过一会,大门被敲响,甘樽月正准备起身,就听到走廊上的一扇门裹挟着风声被推开。
甘素仪的身影快步走来,开门拿了外卖,随后快速回了房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餐桌上的甘樽月。
看着紧闭的房门,甘樽月心中思绪万千,喝完最后一口汤后,她起身将桌上收拾完毕,走到甘素仪的房门口,敲了敲。
“我不想和你说话。”
甘樽月被这句怒气冲冲的话逗笑了,她站在门口,说:“抱歉,我不该对你动手。”
房内没声音。
甘樽月继续说:“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小时候甘素仪每次一个人生闷气,甘樽月只要说出这句话,不管多生气,她都会和自己一瞬间和好。
房门被猛地打开,甘素仪面朝甘樽月而站。她的欧美妆已经卸下,不染粉黛的面庞与甘樽月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么多天来,甘樽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原本的样子,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生长,二人的相貌已经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最为明显的是眼睛,若是细致一点,便能发现甘樽月的眼睛偏细长,显得整体气质较为冷清;而甘素仪则是偏圆的杏眼,眼中透露出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少女气。
甘素仪语气不善说:“你谈恋爱了没有。”
甘樽月无奈:“我在女高上学,和谁谈恋爱?”
甘素仪:“女的也不行。”
欧美的爱情较为丰富,同性之间的爱恋不像国内难以让人接受。不仅仅在街道商业街上携手同行的恋人,光是在青春四溢的校园里,就已经不在少数。
甘素仪的思想也随着在国外的生活而开放,自然而然,她潜意识地将甘樽月划分到她的世界。
甘樽月本该当机立断表示自己不会喜欢女的,但在甘素仪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
图黎。
公交车上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
脑袋磕到了肉垫,不痛,但撞上的那刻,甘樽月下意识睁开眼。
图黎尴尬又带着惊慌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染了色,透亮有神的瞳孔中倒映出甘樽月愣愣的表情。
图黎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与她对视的刹那,心跳像是被告白一样狂跳不止。
“甘樽月!”
不满的声音炸响在耳边,甘樽月猛地回过神,下意识说:“没有。”
甘素仪一脸不相信,但看着甘樽月笃定的表情,她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说完,她把门一关,一句“晚安”消散在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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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甘樽月是被轰隆隆的敲门声敲醒的,一睁开眼,她只觉得脑袋涨得发疼,晕晕乎乎地分不清自己在哪。
昨天码字的时间本来就晚,写完之后差不多到了凌晨四点,几乎是熬了一个通宵。
那时候甘樽月就觉得自己脑袋隐隐作痛,她没当一回事,以为睡一觉就会好。从现在的状态来看,她应该是感冒了。
甘樽月吸了吸鼻子,摇摇晃晃打开门,因为力气一时没收住,她往前趔趄一步,即将倒地时,被一双手臂接住。
下一秒,炸耳的尖叫传来:“你身上怎么这么烫?!你疯了吗甘樽月?”
甘素仪架着甘樽月把她丢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顿时被烫得缩回手:“你真是疯了,我就说地上的东西不能捡起来吃,少那么一会吃能把你饿死吗?”
说着,她掏出手机拨打家庭医生的电话,报了地址后,她伸出手:“老师电话给我,我帮你请假。”
甘樽月想也不想就爬起来:“不行,不能缺席请假。”
甘素仪震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烧到了多少度了?”
甘樽月摇头:“不行。”
甘素仪:“你非要去干什么?校庆前一天只用上半天课,有意义吗?”
甘樽月脑袋晕晕乎乎的,下意识说:“请假了奖学金评选就到不了我。”
甘素仪:“……”
甘樽月挣脱开她的手,抓起校服就往身上套,刚扣上第一颗纽扣,甘素仪立刻把她推倒在床上,拔下刚穿上去的衬衫,说:“行了,我替你去行吗?”
见甘樽月要拒绝,甘素仪说:“万一你晕倒在路上,可就直接算旷课了。”
甘樽月权衡片刻,觉得她说得有理,但身体的燥热和脑袋的胀疼让她意识渐渐模糊,她嘟囔着:“可是我还想见到图黎……”
甘素仪穿着校服,没听到她那句嘀咕。家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