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星大剧院位于新区,去年建造完毕,周围环境秀丽,靠近历史悠久的梵泉山。
图黎此行的目的地似乎不是剧院,梵星剧院周围交通虽然便利,但难免过于偏僻,一辆公交车临近终点,最后居然只剩下她们二人。
果不其然,下车后图黎带着甘樽月直直经过剧院,朝着不远处的梵泉山走去。
本就偏僻孤独的景点在工作日中似乎更加清冷,一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
梵泉山进出不要门票,入口处的守山人昏昏欲睡,见到有人来了,才打起精神朝二人点点头,算是问好。
山内面积不大,但胜在山林密境,风光明媚。
甘樽月看着周围的青山绿叶,问:“这是你的秘密领地?”
图黎牵着她的手 ,神秘笑笑:“秘密领地当然要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啦。跟我来。”
避开巡逻的安保人员,二人直入林间,小路尽头无路的位置,图黎握紧了甘樽月的手,带着她继续深入,直到一间破败的小屋出现在二人眼前。
这是一座木屋,墙边爬满厚重的绿藤,看上去已经荒废已久。
图黎一边带着甘樽月绕到侧方,一边说:“之前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一带,那时梵泉山比现在还要鲜有人知,只有周围的人家会在闲暇时来放松。”
她来到一侧虚掩的窗户边,用力将木质窗户往里一推,尘土顿时四处飞扬,方方正正的窗框中显露出室内的布局。
图黎双手撑在窗棂处,用力往上一跳,整个人十分轻盈地翻了进去。
灰旧的穷阎漏屋,粉尘在斜射进来的夕阳中清晰可见,图黎站着窗后,朝甘樽月伸出一只手:“来。”
“据说这是很久以前的唱诗班练习、表演的地方。”
干燥、粗糙且充满尘土气息的空气弥漫在甘樽月的鼻尖,她握住图黎的手,翻进了图黎的世界。
排排的长椅已经破败不堪,上面盖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室内布局、摆饰有着教堂的韵味,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图黎指着最前方的讲台,说:“在新泉当练习生的时候,一旦我有气馁、害怕、自卑的时候,我就喜欢来这里。”
“那里就是我的舞台,只是没有观众。”
她停顿了一声,转头看向甘樽月:“你愿意在这里,当我的第一个观众吗?”
时间仿佛回溯,回到了最迷惘的十五岁。
相貌的自卑、性格的缺陷促使她难以说出好听的话,接连不断被他人误解让图黎濒临崩溃。
那时,她刚满15岁。被诸多情绪包裹的图黎,来到梵泉山独自散心,无意来到这间唱诗班的屋子。
正直盛夏发现的秘密基地,她在小教堂的讲台上,第一次勇敢地唱出了自己练习已久的歌。
她想象长椅上的座无虚席,幻想一曲毕后热烈的鼓掌声,一切一切的,都是对梦想的渴望。
此次的一展歌喉,似乎让她开了窍,尽管那时五官尚未长开,性格依旧不讨喜,但她的实力已经无法隐藏。
原本图黎的定位是歌手,但随着她的发育,五官开始秀气精致,公司临时决定推迟图黎的出道,转型为唱跳偶像。
舞蹈是图黎的薄弱项,出道曲《树桠上的蝉》,在小教堂表演过无数次,这是一个注定没有观众的舞台。
而今天,她如往常一般重上讲台,面对的不再是空无一人的破败长椅,永远孤独的小教堂迎来了首个观众。
甘樽月坐的位置,垫上了图黎的马甲,她的手中拿着放歌的手机,是那首《树桠上的蝉》的伴奏。
图黎的声音清新通透,是极其少见的嗓音,音域范围很广,声动梁尘的歌声让甘樽月的心尖一颤。
这首歌抒情曲,节奏感并不强,但胜在曲调优美,尤其是歌词部分,唱出了很多人的内心世界。
古有唱团演奏,今有图黎独演,被音乐浸泡的小教堂,似乎在歌声中显得更加岁月悠悠。
讲台很小,容纳不下图黎的舞蹈动作,甘樽月看着图黎,心中划过一丝酸涩,但15岁的图黎,会觉得这个舞台小吗。
一曲毕,甘樽月笑着鼓掌,由衷地赞叹一句:“真好听。”
图黎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谢谢!校庆上要表演两首歌,还有一首是重逢在九月的夏末,帮我找一下伴奏。”
重逢在九月的夏末是收录在Vol.2中的歌曲,这首歌讲的是一个等待的故事,曲调温柔,情感深沉,在图黎的歌声中,整首歌醇香浓厚,让人在等待中感受到的力量和温柔。
正如结尾的那一句,我们互相等待,以最优秀的自己与你重逢。
抒情歌的舞蹈偏简单,校方似乎也没有打算让图黎唱一些炸场子的歌曲。
其实甘樽月还是能猜到校方选用这两首歌的用意,被邀请的甘素仪一定是压轴登场,前面的一切节目都是陪衬与铺垫。
甘樽月很不满校方的安排,但又无可奈何,看着讲台上,发自内心歌唱的少女,她再一次感到了不公平。
一曲毕,黄昏已至,天色渐暗,图黎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小月,想听一听我的新歌吗?”
甘樽月笑着摇了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