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今日收获颇丰,而中原中也居首功的缘故,周围羊组织的孩子们众星拱月般将他围在中间,太宰治被他们“大发慈悲”地带了过来,安排在了最靠近墙壁的座位,两边皆堵着羊的成员,防止他逃跑。
一个男孩兴致勃勃地开了一瓶酒,镭钵街的孩子才不会管未成年人能不能喝酒,他吃力地撬开酒塞,醇香的气味顿时在空中逸散开来。
“啊,明彦你好狡猾,不能偷喝!”
“就是啊,即使要喝也应该是先倒给中也,他可是今天的大功臣。”
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他手边的杯子就被柚杏取走了,盛满了深红的酒液后,被推回了他的面前。
赭发的男孩略有局促,他不知该不该下口,但四周的小伙伴都在催促他。
“你在犹豫什么啊中也,赶紧干杯,庆祝我们今天的大丰收!”
“有了这一箱名酒,只要转手卖出去,我们就至少能半年不愁吃穿了。多亏了中也啊。”
“对对,反正没有人能逃过重力的制裁。所以中也,下一回我们要不要去偷别的组织?港口黑手党怎么样?”
看来是偷袭成功无量星会让这群小鬼彻底膨胀了。
和五条里见的组织不同,港口黑手党的铁血行径和各式压迫早就让这群镭钵街的孩子心生怨怼,始终在寻找机会报复,只不过先前是好歹有一星半点的自知之明。
然而现在,短暂的胜利曙光和中原中也bug般的异能力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再加上积累已久的怨念,白濑甫一提及港口黑手党,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余的孩子们面色通红,一个个酒精上头的亢奋模样,高呼道:“好!!”
太宰治眼神幽深,微抿了一口红酒。
他从未见过如此迫不及待找死的人。
和这群孩子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面露为难的中原中也了。
赭发男孩尴尬地举着酒杯,没有入口,他忍不住说道:“这样真的好吗?我们组织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能和港口黑手党抗衡的地步吧?万一出了意外,我照顾不到你们……”
“你在说什么呢,中也。”白濑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就是你这瞻前顾后的个性才让我们屡次错失良机。”把别人的好心劝阻说成优柔寡断,白濑还嫌不过瘾,补充说道,“而且你看这次,对无量星会动手的时候,不也是偷袭成功了吗?”
白濑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其他人的目光被他吸引了过去,他们根本没把中原中也的建议当回事。
赭发男孩闭了闭眸子,却像是习以为常般把头扭向了别处,也不在乎先前还簇拥着他的孩子们纷纷奔向了白濑,徒留他一人和身下的影子作伴。
他早就知道了。
不论他说什么,一旦与他们意见相左,这帮孩子就完全听不进去。他的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让羊组织多了一个好用的武器,什么可笑的“首领”……
“噗……哈哈哈哈!”
一道不属于同伴的笑音刺破了热火朝天的氛围,讥讽暗藏于其中,宛若一把淬毒的匕首,阴冷的暗毒顺着血液循环流到了心脏,染上了死寂的灰。
羊组织的成员们纷纷扭头,无数道目光聚集在突兀发笑的黑发男孩上。
是他们绑架的富家少爷,此前明明一直乖巧地当个无存在感的透明人,不明白为什么此时忽然喷笑出声,而且听着让人极不舒服。
“你笑什么?”白濑拧了拧眉,脸色不太好看。
“啊,抱歉抱歉。”太宰治的手指拭去了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声音中笑意未褪,“我只是忍不住,实在是太滑稽了啊。”
太宰治的鸢眸微微弯起,藏在眼底的是满满的恶意,他指向默不作声的赭发少年,问道:“不是亲眼见我还真难以置信呢。喂,你是他们的首领?太好笑了吧,就你?”
轻蔑的尾音飘飘然落下。
中原中也骤然抬头,捏着杯子的手倏忽收紧,目光锐利:“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太宰治摊手,嘲弄的语气拿捏得很到位,恰好是在正常人怒火线边缘挑拨的程度,“说真的,若不是他们亲口说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他们的保姆呢,还是免费雇佣,超——廉价的那种。”
不顾周围羊组织的成员愈发铁青的脸色,太宰治撑着桌子,加大了输出的力度:“难道我有说错吗?提出的意见只被选择性听取,开会时也从来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只在需要打斗的时候才会想到你,什么首领啊,不过是一张好用的牌,一个可怜的工具人而已。”
“最好还不要有思想,不会说话,完全按他们的心意行动就好了——你们是这么想的吧?”太宰治扫视了一圈羊组织的孩子们,嗤笑道,“对你们而言,他只是一个强力的武器而已。只要有人提出交换,枪、炮,给你们每人装备一把,想必你们会感激涕零地把中也给卖了吧?”
“毕竟枪和炮多好用啊,还不会有自己的思想,可以贴身装备,比中也好用多了吧?”
太宰治感慨着晃悠手中的红酒杯,杯口往前倾斜,酒液微微一偏,液面上倒映出了赭发男孩苍白的神色,湛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