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痛苦万分。
赵士程与捕快沉默着,陶栀叹了口气,转而又看向百春:“我想,陆母给你的任务就是让唐婉看到那封信,让她死心罢了。只是想要唐婉的命,是你的一意孤行吧。”
百春似乎是认定了自己也逃不过了,冷笑一声,没有搭话。
“那声尖叫是你喊的,为的就是在混乱中借机将毒胭脂藏入禁区里,然后又着急忙慌地回到唐婉的房间里,装作一副与你无关的样子。”陶栀摇摇头,“过程很出乎意料,只是破绽太多,稍加盘问便可得到结果。我有一点疑问,唐婉对你那样好,你的动机是什么?”
说到动机,百春面如死灰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生机。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对她失望透顶的赵士程,凄惨一笑:“动机?不过是嫉妒罢了。”她看向赵士程,一双眼眸里写满了嘲讽,“凭什么那个被休了的女人能值得你这般重视?凭什么我在你身边辛勤付出这些年你却依然将我视若无睹?!你不爱我,又凭什么将我留在身边?!凭什么在我绝望之时给我希望?!”
百春越说越激动,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渐渐涨红。她拼命地挣扎着,可惜被身后的两位侍卫死死地抓住胳膊,尝试无果后便声嘶力竭地喊:“凭什么?!”
转而又看向陶栀,扬起一抹笑意颤着音:“那个女人的到来抢走了我的希望,纵使她对我再好,我又凭什么对她感恩戴德?”
“百春!!!”赵士程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我从未给过你希望,将你捡回来不过是府中缺人,看你着实可怜罢了!没想到你竟怀有此等龌龊之情!”
百春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看向赵士程,原本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暗淡下去。她扯了扯嘴角,隐忍地笑了几声:“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闻言,她仰头大笑,笑得张扬,笑得释怀,笑着笑着嘴里忽然涌出血来。她的眼神中全是悲戚,满满的悲伤溢出眼底,“真可惜啊……在死前最后一刻才能明白你的心……”
她的双腿突然一软,双膝跪倒在地。两名侍卫猝不及防,连忙拽住百春,只是她站不起来了。
百春将眼前地所有人环视一周,倏地吐出一口鲜血,缓缓闭上了双眼:“也罢……算是弥补我此生之过错,爱错了人……”
“解药就在胭脂盒中……就在……”
“……”
话还没说完,她全身力气像是忽然间被抽干似的,头重重耷拉下来,再无声音。
在场的众人一瞬间不知所措,不少侍女害怕地尖叫起来,侍卫们则连连后退,生怕从百春身上留下的血液脏到他们的脚。
霍去病探步伸手放在她的鼻息下,停顿了几秒钟后沉默地摇摇头,回到了原来所站的位置。
赵士程全身颤抖,半张着口,明明对她恨之入骨,可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也不算坏到良心皆无,在死前最后一刻交代了解药的位置。
郑太医连忙拿过那两盒胭脂,从其中一盒的底部极其隐秘之处找到了缝隙,使劲掰开后三颗圆滚滚的药丸躺在容器正中间。
药丸的下方留着一张字条,上面是与陆游留给唐婉的那封信上一模一样的字迹:
陆氏并无错,一切皆因我而起,事已至此,我早早服毒,以弥补此生过错。
——百春。